已經知道了某些……事情,作為一位偉大的探險家,他對自己的命運已有預料,我們的出現只不過讓他驚訝了幾秒鐘,而在那之後直到視窗期結束,他都只是在向我們詢問一些有關如何在邊境海域航行的事情。”
鄧肯怔了一下,而在極為短暫的思考之後,他突然理解了對方這句話的意思:“你是說,當初出現在失鄉號上的那三個……”
“在錯過了那次視窗期之後,我們僅剩的、與您接觸的機會便只有今天——或者說,只有當庇護所的穩定度下降到極限附近,我們這些‘反秩序’的存在才有可能安全地進入您的視野。而也正是由於庇護所的穩定度已經下降到極限,我們才有機會向您……演示一些事情,這將有助於您理解這個世界的命運,目前為止‘既定’的命運。”
“……是嗎,那真好。”聽到鄧肯的答覆,克里特自言自語般說道。
鄧肯則有些好奇:“……這跟你要給我演示的東西有什麼關係?”
克里特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邁步向前走去,一直來到了那扇通往亞空間的、此刻正緊緊閉合著的門前。
“您開啟過這扇門嗎?”
“沒有,”鄧肯走了過來,語氣中立刻有些警惕,“這扇門通往亞空間,在現實中開啟它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沒關係,您無需緊張——我不會開啟它的,也沒有能力開啟它,”克里特注意到了鄧肯語氣中的變化,臉上浮現出一縷笑意,“我只是帶您來看一眼。”
鄧肯一邊注意著克里特的舉動一邊謹慎開口:“看一眼?”
“亞空間中會倒映出一切……只要是這座庇護所的可能性,其答案都早已烙印在那無盡的混沌之海里,而我們……”
克里特輕聲嘀咕著,突然伸出手在那扇門的門框上拍了兩下。
“……我們向來擅長從那片混沌中撈取時光長河裡的浮光掠影。”
下一秒,在鄧肯有些驚訝的注視中,那扇大門突然如幻象般轟然破碎——超出人智理解極限的光影如風暴般撲面而來,而後眨眼間在他周圍重組。
他幾乎出手,但又在千鈞一髮之際控制住了這份衝動,轉而冷靜地站在原地。
因為他沒有感覺到任何威脅和敵意,甚至還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扇門仍然完好地佇立在原地——克里特的氣息也在附近,沒有任何變化。
他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正站在一處黑沉沉的高山上,混沌晦暗的天空籠罩一切,一團暗淡的光芒隱藏在雲層深處,高山之下則是廣袤的原野,而在那無邊的大地上,依稀可以看到有城市一樣的遺蹟,還有已經乾涸、斷裂的高架水渠。
除此之外,便是龜裂乾涸的大地,某種細膩的“灰”覆蓋著入目之處的一切,填滿了那些廢墟和水渠,又在山谷間隨風捲起,如霧般向著平原的方向吹去。
一種刺骨的寒意則充斥在天地間,彷彿要連那些飛揚起來的灰燼也要被凍結起來。
鄧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過了許久才輕聲開口:“這是什麼?”
“這是火的時代,船長先生。”克里特的聲音從旁傳來——他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裡,身上仍舊穿著那身破舊的白袍,只是那白袍似乎又愈發殘破了幾分。
片刻沉默之後,鄧肯又問道:“這是某個歷史分支?”
“這是庇護所存續前提下唯一的歷史分支。”克里特說道。
隨後這位“終焉傳道士”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組織著語言,這才繼續開口:
“在最初,您重塑了大地,藍圖上所有那些未能實現的宏偉計劃都現於塵世,人類從未想象過的廣袤土地從大海中升起,城邦得以連線,資源變得豐富——而後,您令大海平靜,令大海中滋生出更多的生機,海水又在山川間得以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