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廣林站起身,眼睛裡是堅定的深情,他看著也站起來的周乙說道:“我們的事業是偉大而且光榮的,無數革命先烈已經用鮮血告訴我們,沒有犧牲,我們就不能實現我們的理想,就不能實現共產主義!只有前赴後繼的共產黨人,絕無後退的黨員!周乙兄弟,我們再見了!希望你們在這裡繼續奮鬥,繼續堅定信仰,如果以後我們還能見面,我一定和你再好好的聊聊。”
周乙伸出手握住了曾廣林的手,激動的說道:“我們一定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小院的門這時被推開了,是曾廣源等幾個人。曾廣源看著這個最小的弟弟說道:“廣林,父親昨晚和我說了幾乎一夜的話,他讓我告訴你不要相信國民黨,這個黨成不了什麼氣候。你去上戰場,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己,他說他知道你馬上就要走,已經讓大鐘媽做了面,還有陳魯子做的最好的魚丸肉糕。父親,他就不送你了。”
曾廣懷和曾廣宣在後面看著曾廣林,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眼裡有一些潮溼。曾廣現悄悄拉住曾廣林的手,帶著一點哭音說道:“廣林,你早點回來,我在家裡等著你。”
曾廣林笑道:“九哥,我最不能放心的就是你,在家裡聽六哥的話。”
曾廣現連連點頭。
曾廣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葫蘆說道:“這是咱們葉家田山上的野葫蘆,據說可以保平安。你帶著他,想我們的時候也可以看看。”
曾廣林接過小葫蘆放在了自己上面的口袋裡,然後說道:“走,咱們一起吃早飯去吧。”
在中院的李萍房前,曾廣林對著屋裡說道:“三媽,我要走了,你保重身體。”
李萍聽到了曾廣林的話,在屋裡應道:“廣林,我身子骨現在不好,不能起來了,你也好好的保重自己。”
在曾繼賢的門口,曾廣林忽然跪下了,他對著屋門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眼淚在眼眶裡轉著,但是他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他知道,此刻父親就在窗前,看著他的六個孩子,其中的一個馬上又要走了,而且是去前途未卜的戰場上,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甚至不知道這個兒子是否能回來。老父親的眼裡一定也要滿含淚水。
前院的飯廳前,大鐘媽、小鐘媽和陳魯子都站在門口看著他們七個人走過來,兩個鍾媽抹著眼淚。不遠處的架子車上坐著阿根,他的手裡提著酒葫蘆,看著天上。
進了飯廳後,謝香妹已經坐在桌子前,她看著兒子走了進來,說了一句:“廣林,來吃早飯。”
幾個人都坐在這一桌邊,八碗熱氣騰騰的面,八雙乾淨的筷子,謝香妹等所有人坐下了,自己先拿起了筷子,但是她的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掉落在碗裡了。
曾廣源現在住在家裡,他的妻子正在給曾繼賢餵飯,他的孩子跟著大鐘媽和小鐘媽坐在下首的桌子前。曾廣懷和曾廣宣已經在李集鎮上住了,他們是昨天下午過來的,曾廣平在縣裡做事,也是昨天晚上過來的。這三個孩子也都成了家有了孩子,但是妻子和孩子都沒過來。曾廣現沒有成家,在曾家大院由曾廣源照看著。
一屋子人沒有人再說一句話,都在默默的吃飯。
十幾分鍾後,所有人放下了碗筷,曾廣林站起來,對著母親和幾個哥哥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轉過身,出了門坐上阿根的車,他要在村口的大路上等著車接。
再也忍不住的謝香妹,望著慢慢向前走的牛車,終於還是“嗚嗚”的哭出了聲,曾廣源在一邊扶住她。
村裡的路邊,野花正在盛開,小渠裡的水在 緩緩的流淌,快要熟了的稻子被雨水打溼了,有點歪斜,但是看著又是一個好年景。漸漸走遠的牛車快到村口了,阿根吆喝一聲讓老牛站住,然後看著曾廣林下了牛車,什麼話也沒有說就趕著牛車回去了,但是他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