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明在急速的思考著擺脫困境的辦法,但是上面那人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於是,他決定試一下自己的身份是否可以。
“朋友,你知道我是誰嗎?”魯明問道。
“當然知道。”插頭輕蔑的說道,“你在哈爾濱為日本人做事,當走狗,殘害了多少無辜的中國人,現在洗白了身份來到臨江,你罪惡多端,該到了清算的時候了,不要以為你在保密局就可以逍遙法外!”
魯明發現此人對自己的底子非常瞭解,心中的絕望更加大了,故意放慢了吸菸的速度,慢慢的說道:“現在是國軍的天下,你放我一馬,我一定讓你不失望。我知道你是哪邊的人,我可以給你很多錢,讓你今後過的非常富裕。”
“哼!你太小看我這個人了。”插頭說道,“你惡貫滿盈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魯明忽然把頭低下來,朝著貨輪的陰影衝過去。這個突然的舉動,是魯明剛才計劃好的,他明白今天唯有冒死自己救自己,因為他得到今晚胡凡和金教授兩個人在這裡碰面的訊息,遂決定悄悄的來解決掉這兩個對自己今後將造成巨大威脅的人。因此,他沒有帶任何人。
插頭雖然早有防範,但是魯明這個突然動作,他還是沒有想到。現在,魯明也躲在了一層的暗處。
僥倖躲開插頭槍口的魯明,心中暗呼了一口氣。他拔出手槍,謹慎的藏身在暗處,一動不動,畢竟對方在高處,自己仍然處於劣勢。
水面上一片寂靜,兩個人似乎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但是又兇險異常。插頭有些後悔,剛才應該果斷開槍,首先除掉這個人。現在,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任何聲響對於魯明都是找到目標開槍的良機。此刻,最好的方法就是默默的等待,等待對方首先露出破綻。
一陣汽艇的馬達聲傳了過來,這是臨江市江防隊夜間巡邏的汽艇,插頭忽然發現今晚的鋤奸計劃要落空了,因為江防隊是國軍的人,自己也許只能撤退。他掃視了一遍二層的船甲板,自己早先設計的路線此時已經不能使用了,因為正好是汽艇開過來的方向。他輕輕的抬起腿,向著另一側緩慢的挪動了一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他準備按照自己的第二套方案撤離,在另一側他也預先垂下了一根粗大的繩子,只要挪到這根繩子旁,他就可以悄無聲息的順著繩子,然後下水遊走。汽艇轟響的馬達聲既掩蓋了他挪步的聲音,也將為他進入江中提供掩護。
魯明也聽到了汽艇的聲音,但是他不敢保證這個汽艇上一定就是國軍的人,在臨江他沒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除了剛娶過來的孟嘸戀和孟昭然。自從看到陳景瑜後,他心中的擔憂時刻提醒他,因為陳景瑜是他在哈爾濱多次見過的一個人,是敵是友目前看不清,好在陳景瑜沒有找他,也沒有向任何人提起他們曾經的那層關係。他現在甚至懷疑今晚向他透露訊息的人,很可能就是這個陳景瑜,因為金教授和胡凡也同樣威脅著陳景瑜。
所以,魯明依然藏在甲板暗處,他知道現在需需要逃走的應該是二層的那個人,因為汽艇是國軍的,對方很可能是共黨派來消滅他的。魯明在等,一個是等待對方逃離時可能出現的失誤,一個是等待汽艇首先發現那個人,最好是國軍打死他。然後,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離開。那麼今晚的事情就是臨江的有一個懸案,臨江政府只能記在共黨的頭上,這是他們一貫的做法,栽贓陷害是汙衊共黨的有力手段。至於保密局和警察局是否會徹查剛才他打死的胡凡和金教授他不用管,因為即使查出來,那也是兩個在哈爾濱消失了一切檔案的人,根本找不到任何解釋的原因。
汽艇緩緩的滑過貨輪,一盞照明燈在貨輪上掃著,幾個穿著國軍制服的人端著槍望向貨輪,但是他們什麼也沒有發現,這條貨輪只是眾多停靠在江邊的輪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