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姻緣如何呢?”
永國公太夫人詫異了一瞬,看了一眼貼身僕婦,含笑道:“鄉君自己是怎麼想的呀?”
“叫太夫人見笑,我這個人生性霸道,心氣大得很,自己的事只能自己做主。在長輩面前,我扮個乖,收斂一下,兩相歡喜,但姻緣卻是一輩子的事。”
“太夫人,世間萬眾,我為塵埃,別人看不看得起我,我根本不在意。但一個人如果既看不起我,還想當我的夫君,是不是把我想得太低賤了些?況且,正如人有好人壞人,勳貴之家,也不是家家都好吧?”
“官勳世家,貴就貴在,有世代積累的品德家風,傳世的經術五藝,還有受用不盡的處世道理。可如果這些都沒有,如何談得上‘貴’?我嫁過去,他們受盡我的好處,我卻給自己頭上請了幾尊沉重而無用的大佛,豈不是自討苦吃、自甘墮落?”
“太夫人見識高,您覺得我說的,對不對呢?”
她簡直不卑不亢極了。
既否認了自己是在待價而沽,也回擊了旁人對自己的輕視。難得的是,她反駁,也並未永國公太夫人顏面盡失。或者說,但凡永國公太夫人心裡不是真的輕視她,就不該感到顏面盡失。
“難得你這個年紀有這樣的覺悟,說得很對。”永國公太夫人目露讚賞,又問,“你跟我家二郎怎麼認識的?”
淺靈道:“二公子不曾告訴太夫人嗎?”
“他呀,說與你只是萍水相逢,互相幫襯幫襯。但二郎這個崽子,讀著聖賢書,端著個斯文樣,卻是滿嘴的不老實。老身不信他,只信你。”
“這卻是冤枉二公子了,”淺靈道,“我與他確實是在錢塘萍水相逢,他助我幾回,我幫他幾次。二公子性情似江湖中人,灑脫不羈,而我也是不拘小節的性情。數番來往,就成朋友了。”
“那他可說大謊了。”永國公太夫人戲謔笑道,“他說的是,‘這姑娘很乖,卻總有人欺負她,勞伯祖母在我顧及不到的地方,替我照看一下她’。”
淺靈愕然睜大雙目,在她訝異的目光中,老婦人接著道:“二郎是不開竅的,嘴裡可從來沒有提到過哪個姑娘,你是第一個。往年他回來幾日,過些天又該出去不著家了,這次回來卻到現在還沒走,肯定是有緣由的。”
永國公太夫人說完,便一直盯著她,隱有笑意藏在眉梢,但就是忍著不發。
淺靈才要開口,珠簾邊走出一個僕婦,道:“太夫人,人到垂花門了。”
“知道了。”永國公太夫人對她道,“話一會兒再說,人我給你請到了。”
“謝太夫人。”
過了片刻,門口有人通傳道:
“太夫人,榮盛***和雲樂郡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