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腰,冷笑道:“我知道,你們這家子慣會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清清白白,所以你們回來這麼久,每每與東院起爭端,好名聲都是你們的,髒水兒全潑到了東院頭上,對外還能扮個可憐,求個同情。要不是今晚親眼見了這小妮子跟外男的黏糊勁兒,連我都要以為你們究竟是有多無辜!”
“一派胡言!”安氏道,“姜映如,你們東院的嘴臉,所有永章人都已經看得明明白白了,你以為你在外面胡說八道,有人會信你?”
姜少謙亦道:“大姐姐,你是外嫁女,好端端地顧著夫家便是,何必摻和進姜家內務中來?我們不是不講道理的,大姐姐只要不來挑釁,我們還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家人,逢年過節走動走動,對大姐姐也有好處不是嗎?”
安氏附和說道:“少謙說得對,姜映如,你三叔為人厚道,心裡從來都是顧念家人的,你少與我們為難,我們還能仍把你當親人看待,對你難道不好?我聽說,你夫家著急要兒子了吧?又納了兩個貴妾?”
姜映如氣得拿手指著他們,然後又放下,傲慢地昂起了頭:“我姜映如不稀得你們這些賤骨頭當親人!”
“你們不是說,外面的人不信我說的話嗎?好,那我就不說,正好,我姜映如別的沒有,就是在閨中時閒來無事,習了一手的好丹青。我回去就把表哥握著表妹三寸金蓮的樣子,畫在紙上,送到成王府去。成王爺看了會是什麼反應,我們等著瞧。”
說罷,姜映如拂袖轉身,便要原路回去。
姜雲如忍不住哭出了聲,安氏大急,伸手去抓。
“你給我站住!”
午後下過一場雨,地上溼潤,安氏一時不防腳陷進一處軟泥裡,而身體卻止不住地前傾,一頭撞到姜映如後背上。
姜映如被撞出一個滑步,腳下忽然空空,她驚呼著,一隻手環著肚子,一隻手胡亂擺動著,似乎在找尋一個可以借力的依託。
但她什麼也沒有摸到,便摔了下來,額頭著地,微微隆起的小腹亦磕在了一級臺階上。
安氏僵著手,夜風都彷彿凝固了,一切都停止住了,過了片刻,一攤鮮紅緩緩地從姜映如的額前滲出來。
安氏驚恐地往後蹭,嘴裡不斷喊著:“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姜雲如目睹如此,乾脆昏死過去了。
姜少謙快步上前,把姜映如翻過身,在她鼻前探了探,鬆了口氣。
“娘,她還有一口氣在。”
安氏心慌無比:“我、我不是故意的,謙兒,我們怎麼辦?今晚傳出去,只怕我們要有大麻煩啊!”
“她不能在我們這邊出事,娘,我先把大姐姐送回去。”
“好、好。”
安氏定了定神,抹了滿手的泥站起來,四處看看,見只有自己兩個大丫鬟在場,便道:“你們兩個把嘴把緊了,東院那邊鬧事,對你們也不會有好處的,明白?”
兩個呆愣的丫鬟緩過神來,連忙點頭。
“天晚了,奴婢們已經睡了,什麼都不知道。”
然後從安嘉軒手裡扶過了姜雲如。
安嘉軒道:“姑姑,我跟少謙一起把大姑娘送回去。”
“你們小心點!”
“放心,會的。”
兩人把姜映如抬走,安氏叫丫鬟挑來兩桶水,往地上用力潑了幾回,把血衝乾淨,然後四下張望了幾下,確定再無別人看見,便慌里慌張地回了屋。
叢雜樹影之後,淺靈現出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