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我記不起來,我沒有做過這些事。”
“沒做過?”
程良碩把一沓口供丟了下去,冷聲道:“與賈峻同牢的囚犯的口供,還有你在任時,縣衙胥吏的口供,你自己看看。如果不服,可要本官傳他們上堂與你對質?”
姜琢君抖著手,把口供一頁頁撿起,看到上面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自己在那段時間內的種種異常之舉,鮮紅的手印蓋在上面,代表了這是他們認下的口供。
“不,這是汙衊!”
姜琢君顫聲道,“程大人,十一年太久,我已經記不清當年的細節,但我敢對天發誓,我與賈峻沒有半點關係!更與軍器船案絕無關係!”
“本官並非天官,聽取不了你的誓言,你想證明你的清白,就老老實實招供,逃囚賈峻身上發生了什麼?你是不是放走了賈峻?”
“下官冤枉!”
“還不招是嗎?”
程良碩冷若冰霜地用驚堂木敲了一擊。
“來人,先打他二十大板!”
“是!”
姜琢君文弱,兩板子下去就已經受不住了,一邊痛呼,一邊一遍一遍地為自己申辯。
“下官從未做出有違官德、有違良心之事,實在冤枉!請大人明察!明察啊!”
,!
“爹!”
“老爺!”
他的妻子兒女出現在公堂之外,拼了命要撲進來,被衙役拿橫木牢牢架住,擋在門外,聲嘶力竭地哭喊著住手,哭聲比姜琢君的慘叫聲還要更令人不忍。
但程良碩是個鐵石心腸,對此不為所動,一邊強硬地讓衙役把他們穩穩擋著,一邊在亂糟糟的吵鬧聲中,一字一句地繼續逼問姜琢君。
“賈峻逃跑之後,你本可以立刻下令追緝此人,或有希望將他逮捕回衙門;但衙役回城稟報,你卻不在官衙之中,你去了哪裡?”
“賈峻是不是你故意放走的?”
“你的目的何在?”
“流放之前,監牢夜裡又發生了什麼?為何囚犯和獄卒全部沉睡?”
“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手腳?”
行刑還在繼續,一下一下打在肉上發出脆響,板子上已經見了血,抬起落下,點點紅血在牆上甩成了一道彎弧。
姜琢君已經痛到雙目翻白,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成片成片地冒出來,他意志昏昏,嘴裡還在不停重複著:
“冤枉……冤……枉……我是……清白的……清白……的……”
最後一個字渾渾吐出,他腦袋忽然垂下,不在掙扎。
衙役拿手探了探鼻息,道:“大人,他昏過去了。”
安氏哀哀地呼喚:“老爺!老爺!你快醒過來啊老爺……你們都做了什麼……”
她哭得跌坐在地上,幾乎也昏厥過去。
程良碩擺了擺手,衙役會意,收起了橫木,安氏三人見狀,立馬跌跌撞撞地跑過去伏在姜琢君身邊呼喚哭泣。
“安氏,”程良碩讓人按住了安氏,冷聲道,“既然你丈夫回答不了本官的問話,你們三人就代他回答吧。”
“十一年前,禎和十九年的霜降之後,姜琢君無故曠職近半月,他人在哪裡?做了什麼?”
安氏哭著答道:“大人,您也說是十一年前了,誰還記得自己哪一月哪一日做了什麼,您這樣問,分明是無理取鬧!”
“秋分農民收糧,霜降已經到了官府徵稅的時候,這時縣衙該忙碌起來才是,而姜琢君卻生生拖了半月,你身為縣令夫人怎會不知?”
無論程良碩怎麼問,安氏只說忘記了,但自己丈夫從來兢兢業業,不曾懈怠,如果曠職,那一定是生病了。
程良碩見在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