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樂郡主死了。
宮裡第二日便來了人,跟程良碩交涉過後,雲樂郡主便被抬走入葬了,喪事極其簡陋。
朝廷對雲樂郡主怎麼沒的緘口不言,但架不住雲樂郡主身邊伺候的下人,本來就管得稀裡糊塗,流出去一兩句話,全城百姓也都知道了。
馬上風死的,怪不得藏著捂著不敢說了。
誰家出了這麼個貨色,不得丟臉死了,更別說那是最重顏面的皇家。
大家明面上不敢多說,私底下討論得眉飛色舞、熱火朝天;而官宦家的夫人們,更鬆了一口氣,她們再也不用怕自己的俊俏夫君被個貪得無厭的女色魔纏上了。
真正為雲樂郡主逝去傷心的,也就***一人。
但傷心也沒有傷心到底,畢竟***從來就不是個愛操心的命,聽說她在自己的府邸裡破口大罵了一天,掉了兩滴淚,隔天照樣該做什麼做什麼,該吃什麼吃什麼,酒肉不忌。
雲樂郡主的死就是一顆石子落入了大海,除了談資,什麼也沒有留下,熱鬧過後就要被人拋卻得乾乾淨淨。
倒是婁侍玉接到了一封密函,是趙禛送來的。
信上說刑部翻出來個案子,婁琨貪汙了修建皇陵的銀兩,輕則流放,重則斬首示眾,邀他入夜過府一敘,。
婁侍玉大驚。
婁琨是他的長子,在戶部任職,日日看著大筆的銀錢在自己手裡滑進滑出,婁琨又不是聖人,哪能不動心?
一開始還只是撈點油水,後面膽子就越來越大,甚至連皇陵的錢款都敢貪墨。婁侍玉為了保住長子,便以宰相之便利,把這些破事兒爛事兒都兜住了,又把一個小官推出來頂了罪,這事就這麼過了。
但趙禛這是要做什麼!
婁侍玉想,趙禛沒有直接把事情捅出來,而是私下給他發信,想來也不願跟自己撕破臉,也就是說這事還有商榷的餘地。
這個約,他還非去不可了。
“爹。”
婁侍玉聞聲回頭,看見婁瑤倩站在門口,便皺眉:“你怎麼又回孃家來了?”
婁瑤倩也不怕他問,自顧自地邁進了門,有些哀怨地說道:“什麼‘又回來了’,爹不想女兒嗎?”
婁侍玉揉了揉額穴:“你到底出嫁了,三天兩頭往家裡跑像什麼話?上回你託我給趙禛遞的話,我已經遞過去了,這次又想幹嘛?”
“當然是為了迴音呢。”
婁瑤倩親暱地挽住了婁侍玉的胳膊,一斜眼便瞥見了信,臉色微變。
“趙禛邀您過府?拿哥哥的事威脅您?”
婁侍玉捏捏眉心:“大抵是想管我要點什麼吧,你哥的事不能聲張,今晚爹爹便隱蔽地去一趟趙府——對了。”
婁侍玉想到前兩天,轉過頭來問婁瑤倩:“你那天叫我帶的那句話究竟什麼意思?跟趙禛今日的邀約有什麼干係?”
沒頭沒尾一句話,婁瑤倩哪裡知道,心裡有苦說不出,暗罵淺靈,只道:“王爺沒說,只是叫我們照做而已。”
婁侍玉搖了搖頭:“宣王這個人……他的話靠得住嗎?”
婁瑤倩生怕再聊下去,婁侍玉便要去找宣王對質了,連忙轉移話題:“爹,您說要低調地過去,那不好吧?這不是要叫趙禛拿捏住了?”
“那你說怎麼辦?你哥哥的罪證按在他手裡,我還能不管不問?”
“不是不管不問,而是不能叫他看低了去。爹爹,這樣子,我把王府的府衛借您,您帶著府衛,大大方方去趙府赴約,趙禛看到王爺如此為您撐腰,也不敢拿您如何的?”
婁侍玉細一想,竟有道理。
宣王十有八九要當儲君,趙禛必不敢得罪宣王的。
他露出一絲笑:“我兒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