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復氣得拍案站起來:“這個尹泰簡直惡貫滿盈!來人,把孫令彪押下去,嚴刑逼供!我要向聖上上奏,西邊的邊防必須加強了!”
程良碩道:“沈大人不必煩憂,陛下自有聖裁。”說著叫錄事官把這句供詞著重記下。
這廂審訊畢了,程良碩翻看了一下筆錄,又道:“還差了一個人。”
“誰?”
“魁濟東家,嶽淺靈。”他道,“十個人裡,九個人提到她,此次也是她攪入其中最多,豈可缺了她的證詞?”
殿中靜了一瞬,旋即衛晏洵站起來:“既如此,我去帶她來。”
以目前的狀況來看,南仡國隱患雖除,但後夏根植在大靖的勢力並未挖乾淨,可能還有一些危險隱藏在暗處並未被發現,淺靈知道得越多,對她越不利,因此衛晏洵對她殷切叮囑:
“你千萬記住,只說你遇到了什麼難處,是怎麼應對的,其他你什麼都不知道,尤其有關後夏的,不可露出半點知情的痕跡。”
淺靈自也懂得利害,便點點頭。
“對了,我聽說你在拖延尹泰的時候,拿了他的什麼東西,那是什麼?”
淺靈搖搖頭:“我也不知,只辨得出後夏的太陽紋,他藏得嚴實,我也只能一賭那是重要物件。”
“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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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靈猶豫片刻:“在姬殊白手上。”
“他?”衛晏洵想了想,“先給他拿著也好。一會兒問起你為何知道此物有異,你就推到尹泰身上去。”
二人一道進了王宮。
沈行復狠狠地驚了一下。
南仡國是什麼地方,怎麼集聚了這許多神仙人物?
他一介清廉御史,眼裡有帝王,心中有社稷,那等無關朝廷的俗事他都是不入耳的。若非這次,他都不知道舉國最大的茶行換了個妙齡少女當東家;就算知道了,也會不懂這個訊息為何能值得引起軒然大波。
現在見到了真人,旁人的震驚、微妙、狐疑,他終於能理解了。
這也太年少了。
也難怪大家會曖昧揣測她與前東家的關係;
也難怪前東家願意把家業給她。
無論哪些揣測都不奇怪,因為此女著實出塵不凡。
“民女見過二位大人。”
沈行復回了神:“賜坐。”
適才傳楊大人問話的時候他都沒座,唯獨給淺靈賜了座,已經足見他們的重視。
淺靈剛坐下,程良碩便問:“口供上說,山火熄滅之前,尹泰會見過你,並在之後多次傳見你,是為了什麼?”
淺靈道:“他想跟我做生意。”
“什麼生意?”
“藥材,還有苗蠱。”
程良碩看跟口供對得上,便繼續問:“你進藥房,見到了什麼?”
“他養的蠱,都是生肉喂蟲。我不想在裡面多待,便口頭答應了他說的交易。”
程良碩在口供上添了幾句話,然後問出了跟衛晏洵一模一樣的問題:
“你在樓閣上扔的東西是什麼?”
淺靈感覺到有幾道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才要開口,姬殊白便搶先道:“我叫她拿的。尹泰被捕入牢後,我令她帶路,進藥房看過一回,在裡面發現了一個藏了毒蠱的暗格。其中有兩個瓦罐帶著後夏的太陽紋樣,本想帶回去呈給聖上看,但你們來晚了。”
言下之意是因為他們來遲,所以他不得不毀掉那神秘之物以自救。
又在陰陽怪氣了。
沈行復深恨他的刻薄樣,鬍子翹起,他從前怎麼不知道姬二郎如此不懂尊老!
衛晏洵微微偏頭看了姬殊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