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梓涵說:“妹妹快來,叔叔都把蘋果削好了。”叔叔?月蘭不由往堂屋裡面看了眼,嚴履這時從裡面出來,笑著和月蘭點了個頭,一隻手就搭在小磊肩上,和他們進了屋,月蘭眨眨眼睛,這進展也太快了吧,她用胳膊肘拐下月香:“怎麼,他也去,什麼身份?”
雖然聲音不大,李母還是聽見了,她側過頭:“什麼身份,月蘭,你別裝傻?”月香只是淺淺一笑,月蘭從她臉上,既看不出反對,也看不到贊成,月蘭看眼藏不住興奮之色的李母,再想到月香的話,打個寒噤,怎麼樣還不一定呢,只是也沒說什麼,就依舊收拾起來。
收拾完了,會齊老家來的人,帶好東西,就往墓地去了,雖然一直在提倡火葬,但入土為安的思想還是佔了上風,月蘭外公的墓地就在附近的山水,下了車,爬了半小時的山路,繞過一片松林就到了,是夫妻合葬墓,碑石是前幾年重新刻的,上面還有梓涵和小磊的名字,李母一看到墓,眼淚就流出來了,還沒等月蘭她們把供品擺上,大舅和三個表哥在後面氣喘吁吁的來了,他們走不慣山路。見了墓碑,大舅就撲上前跪下磕頭:“小叔,終於見到你了。”
正在擺供品的月蘭手抖了一下,轉過臉見已經六十多的大舅哭的涕淚交流,心裡在想,血脈難道真的是割不斷地嗎?見大舅哭的傷心,李母越發難過。也撲到墳上大哭起來,月蘭眼裡也不由淚光閃動,每次來都是在墳前隨便磕個頭,就和小磊去旁邊玩的梓涵見外婆哭的那樣傷心,也乖乖地站在那裡。
雖說就在城邊。山裡還是很安靜,又不是掃墓季節,就只回蕩著李母和大舅的哭聲,月蘭抬頭看看天,天空藍的就跟剛洗過一樣。心裡在想,自己百年之後,躺在某個地方。只怕也只有梓涵會記得吧,轉念又罵自己,這樣的想法,真是莫名其妙。
李母和大舅在大家地勸說下,收起眼淚,開始燒起紙錢來,紙錢被投進火裡,不時有旋風打著轉颳走一些燒成的灰。聽見母親嘴裡唸唸有詞,讓誰誰來拿走的時候,月蘭不由想起,自己曾經問過母親,做了一輩子護士。看慣生死的她,為什麼還會相信這些。初一十五要給祖先上供,清明十月兩次供墳,只記得母親是這樣回答她的,我也知道這樣做,只是自己哄自己,但是躺在那裡地,是我的父母,這樣做,能讓我心裡好受些,就可以了。
現在看著頭髮斑白的父母,他們倆正頭挨著頭,在一絲不苟地給死去的外公外婆燒紙錢,月香點好一束香,在墓周圍一根根插上,大舅拿出個袋子,抓了幾把墳上的土,裝進袋子裡,月蘭心想,所謂迷信,只是對家人地一點不忍之心。
梓涵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手裡捧著一把黃黃的野果,笑嘻嘻地對月蘭說:“媽媽,你瞧,我給你找地。”月蘭摸摸她的頭:“算你孝心好。”梓涵笑了一下,也沒說話,看著女兒,身在墓地,月蘭不由想,假設別人說,梓涵會有什麼災難,要用自己的命來換的話,自己也一定會答應的,那麼,子女祭祀父母,也就是一點反脯之意。
在月蘭的胡思亂想中,這些事都結束了,一家人又一起回去,回去的氣氛,就沒有來時的那麼凝重,大舅邊小心翼翼地下腳,邊對李母說:“妹子,這邊地山,都是以前沒見過的大,坐車的時候,我就在嘀咕,只聽說高原高原,只怕是地勢高,沒別的,誰知道是山連著山,爬完一座又一座。 ”
梓涵聽見了,抬頭問:“舅公,那山外是什麼,是海嗎?”大舅笑呵呵地摸摸她的頭:“走出了山,就到平原,就是舅公家了,等你長大了,到那邊玩去。”梓涵好奇地問月蘭:“媽媽,那為什麼我們那年出去玩,山地那頭就直接是海呢?”月蘭還沒回答,一直插不上話的秦凱敲梓涵腦門一下:“那年去地是海南,那是海島,山外面的世界很大,等你長大了,可以自己去看。”
上了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