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和大妃阿巴亥面前,行辭別禮。一眾貝勒也都在場相送,人人都掩不住的一臉羨慕,倒是四貝勒顯得神情沉著穩重,並沒有一般少年男子成親時的那種飛揚喜氣,只有唇邊一縷淡笑,昭示他內心的愉悅。
拜別之後,四貝勒便當先上馬,領著禮部的官員、貝勒府的總管、陪親的十四貝勒和十五貝勒等二十多名官員,以及護軍六十人,彩車、執事等浩浩湯湯望城外開拔而去。
蘇淺蘭起了個大早,本想按平時的習慣先做幾個瑜伽動作,奈何婚禮便在當日,人人緊張,唯恐她誤了吉時,不由分說把她拽到早已燒好的熱水桶中,步驟繁瑣的給她來回洗刷了三遍。再把她擦拭乾淨,穿上一層又一層的蒙古嫁裳。
蘇淺蘭哭笑不得,感覺自己便跟那木偶傀儡沒什麼區別,許多規矩都不是她竭力抗拒便能免得掉的,只好放棄抵抗,乖乖做了許多個第一次!第一次被幾個丫頭扒光了衣服洗澡、第一次被牽手摸腳層層打扮,第一次被迫著不動濃妝豔抹……感情要結婚的人就意味著許多羞恥都得看開,要學著當厚臉皮了?
布木布泰不知是好奇興奮還是抱著參觀學習積累經驗的心理,跑前跑後的忙碌著,幾乎每件事她都要過問,任何細節她都不要錯過,紇顏氏見她積極,乾脆許多事也差遣了她去做。
此刻大金的規矩遠還沒有後世清朝的時候那般繁瑣嚴謹,結婚嫁給和碩貝勒即便意味著今後跟家人見面的機會減少,可想見的時候還是隨時可以省親探望,因此闔府上下只有洋洋喜氣,並無憂戚。紇顏氏笑不攏嘴,囑咐蘇淺蘭的同時眼神曖昧的不時掠過布木布泰。
趁著布木布泰不在,蘇淺蘭笑對紇顏氏道:“額吉!什麼時候再置辦布木布泰的婚事?看她那樣熱心,定是思嫁著呢!”
“快了快了!”紇顏氏笑意加深:“不過你現在別分心想那些,先好好記住額吉的話,善待夫婿,做好你該做的事情才是!”
蘇淺蘭猛然醒悟今天自己才是最容易被取樂的那一個,趕緊閉上了嘴,無奈的望著鏡子中變得完全陌生的那張臉,她上輩子和這輩子兩輩子加起來也沒有化過濃妝,這樣的妝容,簡直跟戲臺上的那些旦角有得比,若非兩隻眼睛轉啊轉的仍然充滿了靈氣,這就跟木偶一模一樣。
這種尊容,皇太極見到了還能認得出她來?蘇淺蘭一念及此,恨不得搶過溼巾擦掉所有脂粉,淨面示人算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震天的禮樂,四貝勒的迎親隊伍到了。
“玉兒!該上花轎了!”烏克善衝進帳來,喜滋滋地催促。
蘇淺蘭心中一緊,紇顏氏已笑應著,取過紅蓋頭,最後端詳蘇淺蘭幾眼,細細的叮囑著該注意的事項,將蓋頭蒙了上去。
“阿剌!”蘇淺蘭忍不住喚了一聲,這紅蓋頭絕不透明,睜眼一片紅色,啥也看不見,反倒看久了眼睛疲累,好不難受。
“阿剌在呢!阿剌不會失手摔著你的,放心好了!”烏克善呵呵笑著,握了握蘇淺蘭的手以示安慰。緊接著便將她橫抱懷裡,在眾人的擁簇下走出了宮帳。
由兄弟或叔伯將新娘一路抱進花車或花轎,表示孃家人將新娘子安全交到新郎一方手上,這卻是蒙古的禮節。兩族的婚禮禮儀靈活交融進行,這也是對兩族聯姻的一種昭示。
明知道四貝勒也在、烏克善更是會一直將她送到四貝勒府,可就是見不到人,連聲音也被喧天的樂鼓掩蓋。坐在轎中的蘇淺蘭覺得自己彷彿耳目失靈般,不由一陣氣悶。
好在轎子很快便被平穩的抬了起來,開始了向前移動。蘇淺蘭偷偷掀開一角蓋頭從轎簾的縫隙往外看,只看到外頭人山人海,彷彿滿城的百姓都從家裡鑽了出來,夾道的看熱鬧。
看得一會,蘇淺蘭便覺無聊起來,重新放下蓋頭,慢慢放鬆身體,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