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了幾味藥材,攤在掌心遞到張太醫面前,誠懇的問:“太醫大人您看看,您能否從這幾味藥上推斷出,這是治什麼病的藥?”
張太醫往他手心裡的藥材掃了一眼,輕哼道:“這幾味都是性寒之藥,組合一處,婦人不可輕易服用,你想致人不孕,還是想打胎?”
連安手一抖,差點將藥扔到地上,連忙掩飾地哈哈一笑:“太醫大人說笑了!奴才只是好奇而已!絕無他意!”心頭卻不由浮現出昨夜裡自己起身小解,偶然間瞧見的一幕:新福晉身邊的大丫頭之一,鬼鬼祟祟摸出花園側門,將兩包藥拆散開來,匆匆埋進了泥地。
張太醫眼神譏諷的睨了這奴才兩眼,拂袖離開貝勒府,徑自往汗宮而去。四貝勒府跟汗宮貼鄰而建,這點路程,他也懶得騎馬,更不能乘轎,便靠兩條老腿一路健步行走。
汗宮十王亭,大政殿其下的左翼王亭內,四貝勒正和各旗留京駐守的貝勒、額真們商議國事。正好在散議之後便收到了訊息,說是張太醫候在殿外,等著向他回稟出診的情況。
“福晉情況怎樣?”四貝勒帶著張太醫一面走回自己的正白旗亭,一面隨意的開口詢問。
張太醫將先前對蘇淺蘭說的那些話又對四貝勒說了一遍:“……不過!有幾句話,奴才卻是不好對福晉明言!”
四貝勒足下一停,正好站定在正白旗亭內,聽見這話,不禁疑惑的掠了張太醫一眼:“什麼話,你說!不可有半句遺漏!”
“福晉身子外強中乾,先有遺留之淤積損耗,又有近日之陰元虧虛,如此脈象實不利於子嗣!”張太醫見得四貝勒臉色一變,連忙補道:“尚幸發現及時,並非不可挽救!奴才已開下方子,交予福晉,只需按方抓藥,日服一劑,半年之後便可痊癒!”
四貝勒這才神色稍霽:“說下去!”
張太醫對他謙卑的拱著手彎著腰,咬了咬牙,這才低聲說出了自己的意見:“單以藥食之力,畢竟起效甚緩,故奴才斗膽建議,貝勒爺半年之內儘量少與之*房,如此方可取得最佳療效!”
“呃……”四貝勒頗有語塞的尷尬,趕忙答應:“本貝勒明白了!多謝太醫提點!”
張太醫也不敢像對待一般病人家屬那般再三叮囑,見他答應,便略微鬆了口氣,告退離去。想起那位年輕福晉傾國傾城的姿容,暗地惋惜地搖了搖頭,實不相信四貝勒能抗住她的誘惑。
四貝勒站在殿中,呆了半晌,一會兒歉疚自己需索無度,傷了愛妻,一會兒又滿心苦澀,就像一名餓漢,面對豐盛美食,卻只能看不能動,那該是何等折磨!他甚至不敢保證,自己究竟能不能恪守醫囑?
四貝勒府後的空闊地帶,建有馬場,那裡養著幾匹好馬,其中有四貝勒心愛的坐騎大白、小白,也有蘇淺蘭的夜辰。
夜辰如今早已成年,健壯高大帥氣,科爾沁草原肥美的青草將它養得毛色油亮,神駿非常,但自它陪嫁過來之後,蘇淺蘭卻還是第一次騎上它的背,在這不算太大的小馬場內兜圈兒。
蘇淺蘭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了,尤其是在離開金頂白廟以後!在這古代城內,建築低矮,高的只有城牆和寶塔。
騎在馬上,眺望遠處,竟能看到茫茫的遠山,可是這不夠!她需要登臨絕頂,或者面對大海,才能開闊心胸,容納一切。
她在不覺中勒停胯下的夜辰,佇立馬場中央,怔怔遙望前方,心思在她的理智控制下緩緩流動。她曾經幻想著打造神話,在這古代、在帝王身上實現小說般的完美之愛,然而,即將到來的納妾一事,卻徹底粉碎了她的夢幻!
正像四貝勒許諾的那樣,他在這個時代,唯一能替她守著的,就剩下心了!他的身,已隨著他的地位淪為棋子之一,成為他實現胸中抱負的一份資源,可以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