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不安的表情於是越發顯得心裡有鬼。
看起來就像是正在偷偷摸摸地做著什麼事擔心被家長髮現的孩子一般。
利威爾兵士長正沿著訓練場的邊緣走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腳下長靴踩踏著一片泥淖的土地時不時濺起黃褐色的泥漿而感到不快,他細長的眉一直緊緊地擰著。
於是他那被黑褐色細碎短髮擋住半截的狹長的眼越發給人一種犀利可怖的刺痛感。
漆黑色的皮帶一如既往平滑而緊緊地纏繞在他的四肢和軀體上,和他上半身雪白的襯衫形成了極為強烈的視覺對比。
與眾人完全一模一樣制式的調查兵團軍服在他身上偏生是穿出一身與眾不同的銳氣,尖銳地透出近乎實質性的凌厲氣息。
哪怕只是在尋常的走路,一舉一動也異常地奪人目光。
那就像是一抹塗抹撕裂黃褐色畫卷的漆黑之色,褐瞳的兵士長彷彿是與生俱來的強烈存在感就如同往常一般讓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哪怕那目光中大多帶著畏懼之意。
漆黑色的長靴突然快走幾步,一腳踏入濁黃色的泥坑中,幾滴淤泥飛濺在黑色靴子上。
一貫潔癖異常強烈的利威爾卻對此恍如不覺,只是一伸手就將那個恰好摔到他身前不遠處計程車兵給整個兒提拎了起來。
這位看起來進入調查兵團不久的年輕士兵因為看到利威爾兵士長過來而感到慌張,剛才一不留神就撞上了粗大的木柱摔了下來。還在昏頭昏腦的時候就被兵士長從泥漿裡拎了起來,年輕計程車兵頓時一臉的驚恐和慌張。
利威爾對著那個士兵說了幾句話,原本戰戰兢兢計程車兵怔了一怔,然後那張染了半邊黃褐色泥漿的臉露出了開心的笑臉,他看起來很緊張也很激動,似乎並未被利威爾訓斥而是得到了鼓勵。
他恭敬地彎腰衝著對利威爾鞠了個躬,然後一轉身回到了訓練的行列。
真好。
注視著這一幕的艾倫有些羨慕地想著。
等到他進入調查兵團,成為兵長計程車兵之後,也能得到像這樣的鼓勵吧。
他放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用力握緊。
所以不加油不行啊!
絕對要以優秀的成績畢業得到利威爾兵長的認可才可以!
不過,在那之前——
剛剛在心底裡發狠的少年一眼看到利威爾兵長那一行人轉了個方向,恰好就向他這邊轉了過來。
於是艾倫剛才那一股氣魄頓時就是猛地一鬆,他慌慌張張地轉身,拽著三笠的手就想要趕緊閃人。
可是已經太遲了,跟在利威爾身後的金髮精英女兵因為隨意往這邊看了看,恰好一眼看到了想要溜走的艾倫,頓時眼睛一亮。
“艾倫!”
佩特拉大喊了一聲,將她身邊那些原本注意力在訓練場上的同僚的目光紛紛吸引了過來。
理所當然的,褐瞳的兵士長那細長而毫無感情的眼也帶著幾分冷意瞥了過來,將那想要拔腿就跑的綠瞳少年的兩條腿牢牢地釘在了原地。
視線飄忽著不敢與利威爾兵長投過來的冷冷的視線接觸,艾倫側過臉,讓額頭前淺黑色的發擋住自己半邊眼角。
他抬起頭,衝著已經跑到他身前的佩特拉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臉。
“我就說艾倫你也應該到了啊。”
金髮的精英女兵笑眯眯地說,“艾倫,我記得你們訓練兵團明天正好是假期吧?”
“……是的。”
雖然很想說不是,但是知道在這種事情上撒謊一點意義都沒有很快就會被揭穿的艾倫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
“那麼正好。”
佩特拉微微俯身,注視著艾倫,仍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