洩出的近乎撕裂開疼痛的戾氣。
腳步聲在房間裡響起,亞麻色長髮的少年從門口走來,眼輕輕一掃,從端著紅茶從背後看來似乎在平靜地喝茶的利威爾身上移開,落在桌上那一小碟剛剛烤出來還冒著淺淺熱氣的金黃酥脆的小餅乾上。
那讓蘭特的眼越發暗淡了下來。
再一次將目光移到兵士長身上的時候,亞麻色長髮少年的目光帶上了怒意。
“您倒是很悠閒啊……”
蘭特盯著利威爾兵士長,一字一句就像是針芒一般,刺得人生疼。
他的唇角上揚了一點,帶著嘲諷的意味。
“有喝茶吃點心的時間,卻沒有去尋找艾倫的時間嗎?”
“……”
面對著年輕的訓練兵近乎□裸的挑釁語氣,褐發的兵士長眉毛都懶得抬一下。
他伸手拿起桌上剛剛送來的一份檔案,翻開,目光掃了幾眼。
“還有四分鐘。”
他面無表情地用這句話作為回答。
心底在這一瞬間驟然燃燒起的怒火讓蘭特心底原本還殘存的敬畏之心和懼意丟到了九霄雲外,胸口深處某種暴躁的情緒充斥了他的五臟六腑,幾乎讓他想要不顧一切地衝眼前這個一臉面無表情的兵士長怒吼出聲。
用焦躁的目光狠狠地盯著利威爾兵士長那從容冷淡的側頰,蘭特深深地吸了口氣,拼命將這種瘋狂的想法強行壓下去,
“我還以為您是不一樣的……”
亞麻色長髮的少年喃喃地說,聲音微弱得只有他自己聽得見,臉上盡是悵然若失之色。
他的瞳孔渙散了幾秒,立刻又聚攏了起來,他抿緊了唇,目光復雜地盯著他面前的長官。
“就算死去也無所謂……對您來說,他就是這樣無關緊要的存在嗎?”
繼續翻閱著手中的檔案,利威爾的神色平靜地回答。
“哪怕是用他的命交換也要保護這座城市,這就是那個小鬼想去做的。”
他說,輕描淡寫。
“艾倫做得很好。”
“……是啊,他做得很好!那就是艾倫想要的!他會那樣去做!他就是那樣的蠢貨!那麼您呢?您就這樣看著什麼都不做嗎?”
蘭特攥緊了身側的手,指甲幾乎深深地刺進掌心之中。
他在竭盡全力全力壓抑住那隨時都會燃燒而起將他整個人都衝昏頭的怒火。
“就算他是那種自己去找死的笨蛋!可是保護他不正是您的責任嗎!”
“明明什麼都沒去做!現在這麼簡單的一句‘做得很好’到底算什麼?!”
亞麻色長髮少年的瞳孔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恨意而顫抖著,有什麼情緒像是火焰灼燒著他的胸口,那種來自身體最深處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說到底……您和我以前那些長官根本也沒什麼區別。”
我一直以為是不一樣的……
一直都這樣以為……
蘭特咬著牙說,一字一句幾乎是從他的牙縫裡逼出來。
“說到底——所謂的寵愛不過是長官施捨的遊戲——您也不過是將那個笨蛋當成可以隨意玩弄丟棄的玩具——”
呼嘯的風聲突如其來襲來,漆黑色的長靴狠狠地踢中蘭特的胸口將他整個人都踹飛了出去。
亞麻色長髮的少年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疼痛的悶哼整個身體就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壁之上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別一口一個蠢貨笨蛋,輪不到你那樣說他。”
兵士長低沉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房間裡響了起來。
冰冷的語調如一柄銳利的刀鋒,滲人得厲害,簡直像是要將人撕裂開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