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聽聞換胎一事,頓時倒吸了一口氣,緊接著連忙斥喝道:"荒唐!荒唐!簡值是荒唐,那種可怕的事,她怎麼會去以身相試?她是糊塗了嗎?"
竇沅沅垂著眸,流著淚,緩緩的訴說,道:"我與夢平妺妹是什麼交情,相信太夫人也是知道的,曾經因為妹妹的緣故,沅沅也曾來過王府入住一段時間,這是眾人都知道的事,當她提出意圖換胎的荒唐行徑,我感到很不穩妥,便全力勸阻,可夢平妹妹竟然鐵了心,不肯聽我的。在小別苑裡,她未經我同意,便擅自找來了一位巫婆替她作法,我很不放心,便全程緊盯著。作法倒是沒什麼,不過是那名巫婆燒些黃紙,搖一搖鈴,口裡唸唸有詞,說一些胡話罷了。後來,那名巫婆拿了一包藥給她,我心裡覺得不安,便拚命的阻止她,拉著她,不讓她服藥,可她卻執意要這麼做,狠狠地推開了我,任由我摔倒在地,而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她服下那來路不明的藥物。"
太夫人聽到這裡,想起了那個不該亡故的孩子,錯扼之餘不禁痛心疾首了半天,良久,她連連嘆息,低喃道:"糊塗啊,她怎會如此的糊塗啊!"
劉驥則低頭看著昏睡中的曹夢平,神色複雜無比。
竇沅沅又接著說道:"夢平妹妹服藥之後,大量出血,情況著實不對勁,我嚇得想去請大夫過來,她卻還是拚命的阻止我,後來血止住了,雖然臉色慘白無比,她還是換了套衣裳,便佯裝若無其事的回到了王府。在我回府之後,聽說她的胎脈微弱,我便猜到出事了,於是私下找她談話,她對我承認已無胎動。此事非同小可啊,我勸她對寧王坦誠說明這件事,好將胎死腹中的孩子催生下來,她卻死活不肯,寧願自欺欺人的相信肚子裡的孩子還活著……。"
說到這裡,劉驥便對著陳大夫,苛責道:"你向本王報告,曹夫人的胎脈微弱,需要調理,難道無法診斷出她腹內的胎兒已經死去了嗎?"
陳大夫的臉色驀地一變,誠惶誠恐的作揖道:"孕婦的胎脈微弱,不一定是胎死腹中啊,其原因有很多,關於胎動消失一事,只有孕婦自己能有所感,光靠診脈,大夫們是無法察覺出來的,她已無胎動一事,若是有心隱暪,沒有誠實相告,任何一個大夫也診察不出來的啊!"
多名大夫前來會診,均是開了藥方,讓她調養,唯有顧子衿卻唐突的要求撫摸她的肚子,當時曹夢平便哭鬧了一場,
劉驥抬眸看著董婉,眼底閃動著幾許挫折的傷心。當時她已經猜測到曹夢平腹中的胎兒已死了吧?卻沒肯告訴他這件事,只是要求多名大夫前來會診……,就算是無法確定,難道她就這麼不信任他嗎?連這件事也沒肯誠實的告訴他?
竇沅沅繼續說道:"胎死腹中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啊,夢平妹妹又不肯向寧王坦誠,我心裡擔心不已,於是便私下去詢問大夫,這才得知,死胎是無法待在孕婦的體內太久的,會自然產下,可也有孕婦因為無法順利的產下死胎,導致母子俱亡的悲慘結果。我擔心夢平妹妹會有生命之虞,一方面又擔心她無法接受事實,於是,只好狠下心來,那怕她將來會怪我、恨我,我也要這麼做!"
太夫人道:"於是,你便派寶珠去嚇唬夢平,是打算讓她因為受到驚嚇而順利的產下死胎?"
竇沅沅拿出巾帕,挘�叛劾幔�愕閫返潰海⑷緗瘛��紋矯妹每峙率嗆匏牢伊恕#�
太夫人接著問道:"那麼王妃所言,寶珠的鞋底沾有小廟的灰燼,她又去小廟做什麼?"
攸關她一條小命,寶珠立刻回話道:"因為小廟裡閃爍著燈火,奴婢一時好奇,因而過去瞧一瞧究竟是誰在那裡面,發現竟然是王妃之後,奴婢便離開了。"
竇沅沅落淚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又擔心著夢平妹妹,只好出此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