懾人心的威嚴,“名單上的人,就是這次科考晉選出的人才?”
聞言,吏部侍郎奉雲忠忙躬身出列,應道:“回皇上,正是,此次科考歷時三個月,由臣與禮部侍郎楚大人共同監考,一共為碧落國選拔出四十名人才,全在名單之上,說來也巧,此次的三甲均是來自北城,只待皇上殿試後,便可張榜以示天下了。”
碧落國的科考四年一次,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眼下,這班朝臣有八成是前朝老臣,好幾位早已過天命之年,朝中正是缺人之際,所以,這次的科舉是目前國中的一件大事。
對於天下才子而言,這也是一次致關重要的機會,一朝皇榜得名,似錦前程便指日可待了,也因此,負責這次出題與監考的官員便成了今年所有碧落國人眼中的紅人。
吏部,是個肥差,主掌著整個國家人才的挑選,考查,任免,升降等,而本朝的吏部侍郎身份更是特殊。乃是當朝宰相奉鼎臣之子,更是當今皇后的父親,碧落國的國丈。
曾經有謠言說,碧落國是外戚當政,朝中要權全掌控在奉家人手裡,連皇帝也要敬畏三分。對此,奉雲忠心裡也頗有些得意,卻仍不敢掉以輕心。
不過,有他父親奉鼎臣在背後指掌扶持,朝中之事,他自問是做得滴水不漏,不餘人話柄的。所以,此刻面對秦冥略帶審視的眸光,他應答得臉不紅心不跳。
監負一次科舉,的確能為他帶來一筆巨大的收益,光是收拜貼,便是數十萬兩的進帳,更何況,共同負責出題的幾位學士官員也全是他的僚友,有了這層關係,那些想要事先探聽些口風的人更是出手毫不吝嗇。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科舉改成一年一次,錢嘛,從來沒有人會嫌多。當然,他和那些光想著貪錢不幹實事的官員又有所不同,畢竟,皇帝雖然年幼,卻並非無知,所以,他也還是會用心替國家挑選人才的,尤其是三甲,要經過皇帝親自殿試,沒點墨水可不行。
有時候,貪也是一門學問,要長貪,久貪,穩貪,表面功夫便要做足,低階的錯誤是絕不能犯的,所以,那些財大氣粗之輩,若沒有點真學問,是絕不會入晉三甲的,不過,通常這些人會從他手中求得一個肥差閒差,也算是皆大歡喜。當然,空有一腹學問,沒有一點“財”氣,想要入門也難。
奉雲忠在心裡得意的陶醉著,表面上卻仍是一副恭恭敬敬,唉,放眼朝廷,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想不得意都難啊。
只是,他若是發現穩坐於龍椅之上的君主,那雙深邃的黑眸在重新回到奏摺上時閃過的那絲犀利的嘲諷時,恐怕他便要得意不起來了。
上天賦與他窺視人心的能力,有時,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因為,當一個人擁有了能看穿一切偽裝能力的同時,他眼中的世界,便註定要與別人不同。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成天生活在欺騙之中,但他,卻無法逃避這樣的事實。他是萬人之上的君主,是這個國家的主宰者,卻也是世人爭相哄騙的物件。
從他的嬪妃皇后,到他的文武百官,這個利慾薰心的世界,早已將他的心淘煉成了今日的堅硬冷漠,以至於他那雙墨瞳常常讓人覺得有一種千年不化的冰寒。
人心,是最可怕的,尤其是一顆貪婪的野心。而身在帝王之家,“情”這個字,只不過是一切貪婪的藉口,眼前這個一臉和氣恭順的臣子便是最典型的例子。頂著國丈的身份,權勢在握,背地裡卻結黨營私,四處斂財,欺君盜國,朝中有不少官員是他的“僚友”,更有不少近期科舉舉薦出來的人才是他的得意門生。
他自以為滴水不漏,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那些黑暗醜陋的心腸早已被人看穿。
秦冥合上奏本沉吟著,知道他有這項異能的,除了他的母妃,便只有先皇一人,所以,從他十二歲登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