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說話?哇哈哈哈!”
張牧雲說著戲謔的話,忽然覺得自己的話很好玩,便大笑了起來。
“牧雲——”
一聽少女開口,大笑中的張牧雲趕緊往旁邊一跳——剛才一說出這玩笑話,他暗地其實便提高了警惕,時刻提防著少女拳打腳踢。
不過這一回張牧雲卻是白費機靈勁兒。月嬋開口說話時,卻非小女兒情態。只聽她肅然說道:
“牧雲大哥,無論你是否真是武林弟子,卻要知道這江湖險惡。”
“哦?”
見月嬋說得認真,張牧雲也收了玩笑散漫之心,仔細地聽她說話:
“你可知道,剛才那個對你無禮的男子反倒沒什麼可慮。那個賀蘭媚兒,神氣卻有些不對頭,我們可要當心了!”
“這……”聽月嬋這麼說,張牧雲卻是一臉疑惑。“妹子,你是不是多慮了?這萍水相逢的,也沒說幾句話。你能看出什麼破綻來?”
“要說尋常破綻,倒沒有。不過……”
月下的少女溫婉如詩,回頭望了望來時的方向,猶如月下花綻,輕咬了咬柔美的嘴唇,跟本性單純的少年哥哥說道:
“牧雲,我在落水之前,也見識許多人。忠心的、莽撞的、膽怯的、輕浮的、深沉的、奸猾的,形形色色的人竟是見過不少。就當我是會了相面之術吧,剛才一見那女子行動神態,便有狐媚之氣。她跟你對答之時,看似專心跟你說話;但我在旁邊聽了,卻覺得她表面客套,內裡竟有幾分心不在焉。”
靜夜之中,月嬋吐氣如蘭,幫少年剖析:
“就像大哥所說,這萍水相逢的,她本不必上前來跟你親近。但主動寒暄,口中熱忱之極,內裡卻頗多心不在焉之意,就憑這個,便忒個可疑。”
“是嘛……”
張牧雲撓了撓頭,回想了一下當時情景,卻覺不出那女子如此熱情竟並非出自真心。如果真像月嬋說的那樣,那這女子究竟有何居心?
“好啦好啦!”
想了片刻,卻想不出任何頭緒,張牧雲便使勁搖了搖腦袋,跟月嬋笑嘻嘻說道:
“我不管這姓賀蘭的小女是虛情還好、是假意還好。我張牧雲除了你眼前這一百多斤,還有什麼好騙的?騙財騙色?騙財,你也知道的,要騙我的錢,勢比登天!騙色?哈哈哈,我看她若是有這心思,還不知誰佔便宜——你也知道的,我正好未娶,如此成了倒也是一樁美事。哈哈哈!”
生性爽快的張牧雲只管信口胡說,說到樂處便忍不住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小聲些,哥哥小心把附近的人家吵醒!”
見張牧雲這樣子,月嬋正是又好氣又好笑。
“正是正是。”
張牧雲依言壓低聲量,卻依舊出言無忌:
“走吧走吧!現在真晚了。要是再不回去,侍劍、畫屏那倆丫頭還不知怎麼在嚼咱們的舌根!”
“……”
聽大大咧咧的少年郎說到這兒,月嬋終於忍不住羞得連耳朵根子都紅了。瞪了少年一眼,她便像逃跑似地趕快搶步往前跑去。
閒言少敘。到了第二天,張牧雲這洞庭湖畔來的少年,也沒什麼心思,只管領著這幾個玩心也蠻重的小女子在杭州城到處閒逛。一眨眼的功夫三天便過去了,到了四月初八這天張牧雲終於被兩個洞庭門的小丫鬟催著,和月嬋、幽蘿一道去城西那個煙月山莊為參加武林鴛侶大會報名了。
若說這次武林大會的真正報名初選地點,並不在煙月山莊裡。這些細節,並用不著張牧雲勞神。來之前侍劍和畫屏早已把各項流程背得滾瓜爛熟,這一天大清早起來,便由她們引領著張牧雲、月嬋、幽蘿來到煙月山莊東北邊的雙峰鎮,本屆武林鴛侶大會的報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