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霸寨”的女人們便已大喇喇闖進寢間,目睹他和姑娘裹著同一條棉被睡在炕上。
當天,他和婉兒“走婚”的事兒,傳得寨子裡上下皆知。
“我和婉兒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成親,不是心血來潮才走在一塊兒,我認真的!”粗聲粗氣地宣告。“她是我未過門的娘子,我要娶她!”
大娘挑眉。“呵呵,所以今兒個才一太早摘花送姑娘,要跟姑娘討個婚期嗎?”
被人給說中心底事,也怕女人們接下來要玩花樣整弄他,力千鈞脹紅臉,支支吾吾了一陣。
結果是婆婆瞧他可憐了,笑道:“要討婚期好啊,咱們‘霸寨’也該熱熱鬧鬧辦場喜事。不過,今兒個力哥兒八成又得失望嘍!”
聞言,力千鈞心一沉,兩眼湛光,聽婆婆再道——
“你這會子去尋姑娘可晚了一步,天還沒亮透,咱們幫主大人就把婉兒拎了走,說要趕集去,瞧瞧咱們西南地方的騾馬交易場子是啥模樣?咦?力哥兒——唉唉,怎麼掉頭就飛奔起來?跑得也太快了吧?”
女人們瞅著那抹遠去的高壯身影,跟著又你瞧我、我瞧你,瞧來瞧去,笑作一團。
寨子要辦喜事嘍!
每月中旬時候,在距“霸寨”約半日路程的淡水湖邊即是騾馬交易的大場子。
四面八方的養騾、養馬人家把健壯騾馬趕來,有的住得遠些,常是提前趕來湖邊紮營野宿,因此能見到場子外圍一坨坨的小羊皮帳,那數量猛地一瞧,當真驚人,而趕來此地買賣的騾子、馬匹,甚至還有駱駝,成千上百,毛色齊全,都把長長的湖畔整個佔滿了。
力千鈞快馬趕到時,剛過午,湖邊交易的情況仍相當熱絡,幾是人擠著人、騾馬挨著騾馬,他要想從裡邊尋到自個兒的姑娘,看來得花些氣力。
他其實在寨子等她回來便可,她出門走走逛逛,那也很好,但一想到她是被無法無天的幫主大人瞞著他挾帶出寨,他頭皮就發麻。
他在湖邊找了許久,來來去去地走,兩眼找得都快忘記眨動。
不少販馬、販騾的人過來招呼,他沒心神理會人家,高大身軀在擁擠的場子裡兜轉,龐大心靈越來越落寞,怎麼都找不到那抹熟悉的秀氣影兒。
周遭的人來來去去,吆喝買賣和議價聲不絕於耳,他有些茫然地立住不動了。
姑娘在哪裡……
他的好姑娘去了哪兒……
“你在找我嗎?”
驀地,那軟軟嗓音在他身後響起,一隻嫩荑突然滑進他粗掌裡,主動握了他。
力千鈞神魂陡凜,立即收攏五指牢牢反握。
他循聲轉身,看到姑娘就在面前,正略偏螓首、盈盈對住他笑。
“婉兒——”他低喚,瞠目,上上下下打量。“婉兒……你、你不太一樣。”
姑娘攏起兩鬢的髮絲,讓一頭烏髮全散在背後,身上穿著一套勁裝。
她兩腕纏著軟皮護腕,腰間繫著寬頻,兩側帶繩綁得相當俐落,讓腰身顯得相當挺秀,連罩在肩上的薄披風也與勁裝是成套的,不僅顏色相搭,還在左邊胸前抓出漂亮的布折,用銅釦扣住。
一向柔軟纖秀的她,瞧起來竟頗有英氣。
“不好看嗎?”雲婉兒垂顏瞟了自個兒一眼。“是頭兒借我的,連靴子也是,她說穿勁裝騎馬方便些。”笑看他,又問:“不好看嗎?”
“好……好看。”力千鈞微怔點頭。“很好看。”
姑娘的笑因他的稱讚變得深濃了。
“既是好看,那我也裁布做一套,往後騎馬出寨就能穿,不必跟頭兒借。”
提到“出寨”二字,力千鈞突然記起,握她軟荑的五指緊了緊。
“你出了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