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村口,她就不斷地和鄉親們打著招呼。她邊熱情地回答他們的問話,邊快速地向自己的家門走去,此刻,她是太思念她的爸爸了。
餘壯生似乎也感到了家裡來了人,就走出屋子,他一眼就看見女兒餘韻從遠處大步地走過來。女兒也喊著:“爸爸,我給你帶來一位貴客。”
他的臉上浮現著喜愛的笑容迎接著女兒,可他臉上的笑容又驀地消失了。他看見女兒的身邊還有一個個子適中,氣韻不凡,有著知識女性氣質的三十歲左右的女人。
他並不認為這個女人會和自己的女兒有關係,更不會相信這個女人是來拜訪他的。他起初只是以為她是一個遊客,在旅途上現搭的伴而已。
餘韻帶著青春的氣息來到他的面前,誰料那個女人也隨之大步走了過來,目光立刻就在他的臉上巡視起來,他發現她的眼睛裡似乎閃現出了一抹靈光。他的心一陣顫動,又把目光轉到了女兒的臉上。
“這就是我爸爸。”餘韻對那個女人說。
“你好。我叫杜秋楓,是專門來拜訪您的。”
杜秋楓?這倒真是個惹人眼睛發光的女人,並且一身知識女性的氣質,在這樣的女人面前他覺得自己有些氣短。
“你就是……”
他驚訝起來,他是熟悉這個名字的,但此刻又覺得這個女人離他似乎很遠,因為她的名氣對他來說是高不可攀的。她作品的風格突出地域特徵,是一個專門以畫黑土地上的民俗民風見長的畫家,在國內甚至在國際上都有一定的影響。
他向她伸出了手,又把疑惑帶給女兒。
“我是省美術家協會的。我是參加了俄羅斯遠東地區文化藝術展覽會來到這裡的。你也許還不知道,你的作品讓所有的人都感到震驚。說起來真是巧極了,就在剛才我認識了你的女兒。”杜秋楓神采飄揚地握著餘壯生的手。
“歡迎啊,可我實在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你要是個大人物就掄不到我到這裡來了。你也不會在這樣的地方住下去了。我們這些沒有什麼名氣的畫家誰敢說自己是大人物?”
杜秋楓一開始就展示著自己非同凡響的口才,接著她就把目光轉向他的背後,看著遠處河流上的晨暉。
“這裡真是太美了。”
餘壯生也轉過身看著朝陽下的原野,黑色的土地,微微泛綠的樹木,緩緩流淌的河水,這一切都展示著這片土地的美麗。他時常關注著家鄉這樣的景色,但是他還沒有把這些美麗的景色畫入他的畫布上。過去他總是在自己的畫裡展示著痛苦絕望的東西,展示著對生命的抗爭,他很少用美的東西作為自己畫中的底色。
除了自己的女兒,他還很少看到有美的東西存在。
今天是女兒帶來的這個女人讓他產生了一種心靈上的昇華,那就是他發現了一種大自然的美麗,原來他生活的地方是這樣的美麗的呢。
過去也是這樣的景色,可他為什麼就不去發現呢?他不是一個畫家嗎?他為什麼就不去發現美麗的東西呢?
此刻,他突然升起了一種想要作畫的衝動。他要把眼前的景色用他的最好的心情描繪下來。
他又想起來了,啊,早晨喜鵲那唧唧喳喳的叫聲分明是向他傳來一個資訊,那就是將有一個貴客的到來……
“你們是怎麼……”
“這就說明我們太有緣分了。”
“杜阿姨給我畫了張素描,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
“啊,有這樣的事情?”
“我不說了,我們有緣分嘛。”杜秋楓情緒很高地看著餘壯生,她覺得如果不是殘疾,這應該說是很完美的男人。
“爸爸,我們進屋啊。”餘韻笑著對爸爸說。
“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