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灑自如的畫筆簡直叫她這個健康的人深感汗顏。尤其讓她佩服的是他捕捉瞬間感覺的才能。這幅最後題為《長河落日圓》的油畫讓她真的驚呆了。這幅作品氣勢雄渾磅礴,有著一股大氣的構架,顯示著他在繪畫方面的才能。她敢斷言,如果這幅畫出自某一位已經成名的畫家之手,就會賣出一個大價錢。但她相信這個時間的到來對於這個用左手畫畫的殘疾的男人來說,已經為時不遠了。她完全相信這一點,並且在暗中決定,她要為這方面做出自己的一份努力。
轉眼一天時間過去了。她不得不離開這裡了。雖然只有一天的時間,她覺得這一天的時間太珍貴了。臨行前她看到餘家父女依依不捨的眼神,她握著餘壯生有力的左手說:“你現在已經成為省美術家協會的會員了。我回去就給你辦手續。還有,我要介紹你為中國美術家協會的會員。你的水平已經達到了這個資格。”
“那我……”餘壯生激動地握著杜秋萍的手。
“你還有什麼要求麼?”
“沒……沒有。我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我覺得在你這裡建一個美術基地,就是說要把我們黑土地派的畫家不定時地組織在一起,到這裡作畫,你看怎麼樣?這樣你就成為一個管理者,還可以自己創作,我還可以給你定期地撥些費用。”
“那可太好了,只是……”
“有什麼不妥的嗎?”
“沒有,其實我早就有建一個《北國風情園》畫室的設想,召集一些本省的畫家到這裡來寫生作畫,可是……”
“應該說你這個設想很好。讓我們一起來做這件事情好了。我一定還會來的,而且很快,來的時候也將不再是我自己。”
餘壯生有些不明白地看著她。
她笑著說:“我要帶著我的許多同行來看看這裡的風光,看看有這麼一個堅強的用左手作畫並且有著不同尋常的畫風的畫家。”
餘壯生感動了,眼睛潮溼了起來。
“當然,”她笑著摟了一下餘韻的肩膀說:“還有一個未來偉大的女畫家,一個美麗的姑娘。我相信你一定會考上最高的美術學院的。”
“杜阿姨,那就借您的吉言嘍。”
“你杜阿姨從來說話都是算話的。”
“那我可就等著你了。”
餘壯生和餘韻把杜秋楓送上了車,幾個人揮手告別。杜秋楓一走,餘家父女的心裡一時間有些空落落的。餘壯生這才有時間問起紀雲朋家的事情,一提起紀家,他們就嘆息不已。阿音的慘死讓餘壯生悲傷了許多日子,他也始終惦記著他的老朋友。他聽到女兒詳細地說了這件事情的真實原因,他就在心裡責怪紀雲朋把事情辦壞了。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對於一箇中年人來說膝下無子,活著就沒什麼意思了。他囑咐餘韻多去看看義父他們,即使將來走出了這裡也要經常給他們打打電話。
餘韻邊給爸爸揉著腿邊說了這一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情,也說了江達非出事的訊息。餘壯生又是一陣嘆息。他也知道江達非是個有才但品德低下的傢伙,可沒想到真的出事了。這個人就完了,完了,白瞎他那個才華嘍!餘壯生在心裡說。
讓爸爸脫下換洗的衣服,就要去洗衣服,這時雲萍走了進來,她一跨進院門就笑著說:“聽說餘韻回來了?你家來了個那麼漂亮的女人,害的我一天沒敢進來。”
“雲萍阿姨,快進來。”餘韻笑著迎了出來。
“呦,好幾個月沒回來了吧,你可不知道你爸爸有多想你。”
“我也想爸爸的。”
“到底是念著書的姑娘,是越來越出脫得漂亮了。”
“雲萍阿姨,您坐,我把這兩件衣服洗了。”
“還是我來洗吧,你也不經常回來。哎,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