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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促生產,不抓革命

周家那兒有好事者,閒逛逛到賈家溝,喝酒漏風的嘴,隨口一說,當笑話聽,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要不這千里姻緣怎能一線牽?中國人天生愛多事,因為古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牽了一線緣,沒想到,後來周氏熬過那些荒唐歲月,雙腳就踏在幸福路上,現如今兒孫一堆,老是老了,她的故事,卻別有一番滋味,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無需咀嚼,酸甜可口,倏地一下,從口中,滑進五臟六腑,那種通和透,讓人終生難忘。

是,她是做過高孝年好多年的情人,那是寂寞牆上一朵絢爛的花,開得美,開得爛,那是周蔓枝生命春天裡一朵最養眼的花,雖然她一生都沒有遇到她期昐的男人,可她的故事,依然象散發出好酒深埋地下多年的醇,吸一下鼻子,味道純正,是精男和秀女該有的味道,莫道不消魂。

高孝年是大隊衛生室的赤腳醫生,人生得白淨,愛乾淨,穿著白大褂,油頭粉面,嘴皮子溜,恐怕年齡上比周氏稍長,且生有一堆孩子,醫術要比衛生室另一個朱少臣要好得多,兩個人形成鮮明對比,朱少臣象個掛在深秋樹梢上的老絲瓜,面如土色,且不苟言笑,佝僂著背,帶著黃褐色老發鏡,私塾出身,乾瘦乾瘦的,整個人細長而彎。

高孝年肥而不膩,胖而不笨,喜歡笑,且笑容可拘,話峰話梢帶著鉤子,稍不留神,被戧割,別人學不來,戧割的地方不破不流血,甚至有一種通透感,這在那個土坷垃冒煙粗糙男人遍地的時代,高孝年的精細,多麼養眼,和他說話就是一種幸福,河水會流,情感會動。

周氏唯一遺憾的事,她雖如願做了高的情人,但不是唯一,高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且高喜歡豐乳肥臀的女人,周是當之無愧的人選,高的眼神裡有鉤子,不是硬拽,而是搔癢式撩撥,象彈琴那樣:把每一個音符都彈掉地上,讓它滋滋冒煙,生出妖豔的火花,用指甲掐在你癢癢疙瘩上,既微疼又酥癢,那種感覺,象滋味在舌尖上,糙人囫圇吞下,什麼也不留,只是填肚子,周氏曾經長時間飄飄然,陶醉其間,樂在其中,名聲就象一塊抹布,用後就扔,曬在太陽下,蒼蠅蹤,陽光吸,不久就幹。

劉長根、李宜忠、甚至是李建玉,這些個人,是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潑汙水,是男人拿手好戲,槐花開的時候,醉人,那時春在往深度裡炸裂,那種飄逸的香,拾魂奪魄,黃昏裡,男人象叫春的貓,躁動不安,也象貓一樣在家前屋後亂竄,只是不象驢那樣:“嗯啊---嗯啊----”呻喚,不能上手,讓這些男人深感遺憾,尤其是李宜忠,老在那兒打擦邊球,都說猴子不上竿多敲兩邊鑼,就算他把鑼震裂敲碎,周蔓枝也有風不動。劉長根在那樣鳥語花香深邃的夜裡,難以入睡,曾經竟然好運氣在衛生室的吊蘭底下的吊床上,抓個正著,依高孝年的意思:讓周蔓枝陪劉長根一次,不燒著皮,更不燎著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劉長根樂開花,不住點頭,但周堅決不同意,這個順水人情她堅決不從,高孝年攤攤手,無可奈何,知道第二天就會滿城風雨,這是代價。名聲這東西,有些人比護臉更要緊,正因為這樣:處處被人拿捏,有人則無所謂:能咋地?象臭豆腐一樣,聞著臭,吃著香。而李建玉是那種象鬼魂一樣的眼神在關注,柳氏防火防盜防建玉,時刻繃著一根緊弦,這個讓他惦記一輩子的女人,始終不能上手,後來,林蘭香的出現,漸漸淡化了他對周的相思,象釘子釘在林身上,象兩隻瘋狗,和李宜忠掐架。

喬泊年是個雷厲風行的人,這是年輕人的魄力,當掃鹽鹼成為農活的一種,生產隊的社場邊,已經堆滿了小山一樣的鹽鹼土堆,而且各個生產隊紛紛效仿,連外大隊也掃了不少,這個近乎於瘋狂的舉動,象傳染病一樣,馬上在鍾吾縣推開,一度傳到省上,報紙上連篇累牘報道著掃鹽鹼的事,吳窪子賈家溝的李宜忠手拿掃帚掃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