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耕地扛鋤頭抬大土,這是人性的淪喪,社會的退步。
說初中兩字時,劉叮咚從板凳上彈跳一下,旋即坐下。
“噗嗤”一聲,李幽香就決堤一般笑噴了,她想起李建武說她是彈簧,又說她是美核桃,這是究竟一種什麼桃,我年界五十,至今沒看過,更沒吃過,大約和蟠桃差不多,屬於仙物,但外形或核心一定妙不可言,味道上更是人間少有。
媒人雖在場,這細微的東西,她沒看見,也莫明跟著笑,能笑,比皺驢強,不說話,油鹽不進強,至少有話談,“你們先了解了解,我出去一下,回頭再說!”藉口蹩腳,但識時務,再在這兒,只能當電燈泡,應該讓當事人暢所欲言。
媒人一出去,就被李春堂夫婦、李建洲夫婦圍住了,“你看咋樣?咋樣?”這急切,不亞於熱鍋上螞蟻。
媒人招招手,往前院跑,“過來!過來!”
他們象鐵屑,被媒人一下子猛吸過去,“她是個什麼態度?”
“談得好著呢!我看八九不離十!你們放心,憑我這三寸不爛之舌,差不了!”媒人自吹,這哪裡是他的功勞?而是劉叮咚那還在慢慢悠的展揚的青春,吸引了少女醉醉迷迷的心。
“不可能!她是我和她媽把她推進去的,三年前,我們就做她的思想工作了,她是死活不同意的!”李建洲擺擺手,“你忽悠我們!”
“不信,你們回頭自己看!這三年過的叫什麼日子?人是會變的嘛,你聽,屋裡的笑聲!”
可不是?李幽香那嘩嘩如水響的笑聲,如此歡快,李建洲不由得皺起眉,是什麼發生了逆轉?“我去看看!”
“別介!火候不到!”媒人竄上前去拉住他。
劉叮咚已經緊張地出汗,他長這麼大,還沒有單獨和妹妹之外的異性同處一室過,手心裡的汗太多且膠粘,他不斷往板凳頭上抹。
“我是老虎?”媒人走了以後,李幽香在自己家裡,就有些放縱,“劉叮咚,我家板凳不用上油漆!”
“我沒有!”他下意識抬開手,那裡的確黑乎乎一片。
“今年你多大?”
“我……我……記不清了!”
“哈哈哈……你老人家今年九十幾了?咋還老糊塗了?”她笑得前仰後合,且花枝亂顫,那傲人的乳房,象山一聳一聳的。
劉叮咚沒有見過這麼有趣的女孩子,突然就懵圈了,拍拍腦門,“我多少歲了?”
“回家問你媽去!”
自從三年前的表白被拒之後,李建彬就象換了一個人,一天到晚悶不吭聲,甚至不修邊幅,在人群裡偶爾了一下石桂梅,長高了,脫去了少女的青衣,更有女人味了,只要石桂梅往他一瞅,立馬低頭,有時石桂梅笑聲,刺激了他,他只得長吁短嘆,石川有時就在他身後,把一個土坷垃或是小磚頭,往他腳下踢,砸到他的腳踝骨不止一次兩次,有時忍了,有時就爆發了,“幹甚?吃蓖麻籽拿的!”
石川則甜不俗俗,“對不起噢,不小心的,要不你回踢我一個?我絕對不動彈!”他嬉哈狀,且表情誇張。
“無聊!”那張臉永遠陰沉,黑著,象塊放那兒時間長的石頭。
喬秀雲把長辮子往腦後一甩,“哈哈哈……別逗他了,他就梁山伯,等著到祝英臺家裡看小九妹呢!”
石桂梅往人後躲,嫂子露骨的表白,怕人聽出來,看出來,臉上是潮紅。
李建彬因成分不好,農中裡幾經商量,還是沒有同意他去代課,李建武倒是不惜餘力,如果不是成分,倒是最合適人選,能夠上到高中,已經是不易了,多虧李建武從中多方斡旋,好在地方上有石雲生撐著,話好說許多,這個數理化名列全縣前茅的人,卻在戳牛尻子,李建武成分也不好,但富農比起地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