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我一柺杖敲碎你腦袋?”李精樹在水裡,張狂得像只關在籠子裡蒼老野獸,半天才看見我,用柺棍指著我,罵著我,“你就不是人養的!”
“咱再試一個?”我舌頭在腮裡舔著,拿另一聲磚頭,順手就扔,象手榴彈,在李精樹身邊炸出水花,濺他一臉,“走著!”
我和李瑞芹割完豬菜,她照例抓幾把給我,我接受,並不用感謝。
“歇會兒,再去家?”她提議。
“可以!”那是一條陽河的坡面,陽光跌落在那裡,她放下籃頭,丟開鐮刀,坐在地上,雙手後撐地面,左腿壓在右腿上,在搖晃,那是情竇初開,象風催著花骨朵,“你坐過來嗎?”山包一樣的雙乳就斜斜如山坡聳在那兒,搖來晃去,像床。
我坐在她旁邊,聞到一股香,我吸吸鼻子,多像小滿前後,麥地裡飄出來的香,我突然沒頭沒腦說一句,“你臉盤子真白!”
“說啥混話?”
我無語看著遠方,花是帶著露水微微裂開,一隙之縫,蟲子爬不進去,蜂鑽不進去,處子之香,在搖曳裡迷蕩,微醉不分。
“還有呢?”她期盼著我說出更多肉麻的麻麻的話。
我那時手足無措,哪裡還能從嘴裡蹦出字,六神都無主,她早熟我晚熟,哪裡懂得女人之玄妙,且年長於我,心在那一刻被鼓裂,灑水而漏。
《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張大字報》就象是號角,吹響了混亂的前奏,當我顫顫威威、搖搖晃晃可以以人的模樣行走時,世界已經開始混亂,我卻渾然不覺,我行我素在吮吸母親極其豐沛的乳汁,呢喃人語,那時李建玉風頭正勁,不僅和李宜忠沆瀣一氣,還和即將榮登政治舞臺的沈冬秋打得火熱,這仨個慾望之人,在胡德祿食堂坐定之後,李建玉就開始以長者身份領導自居,很嚴厲地批評李宜忠。
“別人都說你越女人無數,我是不相信的,這一回是裡應外合配合你,你還是沒能成功,你有什麼?用?”李建玉不顧廉恥,去慫恿外人禍害自己二嫂,其心當誅。
“急性子吃不了熱豆腐,一切要慢慢來,你二哥一直象旗杆豎在那兒,我又不能到你家裡去,二老爹那人厲害著呢!”李宜忠可不想讓春風得意的沈冬秋看扁了自己。
沈冬秋聳聳肩,一屑不顧,“李隊長此言差矣!過於理性,會貽誤戰機,李會不是別人,這些年,你們一直內耗,我們看了都急,這次你們能夠化干戈為玉帛,很為你們高興,這就對了嘛,上蒼有成人之美德,李會很多時候為玉成他人美事,不惜自毀長城,揹負罵名,他為了我的事,和賈雲龍明刀暗槍過招,這次賈又讓梁給耍了,梁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賈前段日子,還陶醉一把手美夢裡:樂不思蜀!誰成想半路殺出個葉志軍來,滑天下之大稽,你沒見著賈雲龍臉都變色了,綠得發亮,李隊長是賈雲龍的人,不會把這些過往傳給賈吧?”
“一碼歸一碼!貧下中農管理學校,你說說:你一個瞎字不識,怎麼管理學校?我聽說你在憶苦思甜大會上,有過極其精彩的表演!”
“李隊長,瞎有瞎路,瘸有瘸道,你還別不服,管理他們我綽綽有餘!以階級鬥爭為綱,綱舉目張,階級鬥爭要年年講、月月講、日日講,階級鬥爭一抓就靈!”別看沈冬秋理論一套套的,其實也就是拿本作勢,他根本聽不明白這些,更講不明白,他見李建玉臉色難看,才收住口。
李宜忠作為東道主自然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他不適時宜地說,“你是說李會計也有自己的道?”明顯這話有挑撥離間的意思,他不說破,大家還可虛偽維持局面。
“曲解了,我可沒有此意,李會計一直是我恩人,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李會計,你在政治上比較敏銳,我怎麼感覺現在形勢不對頭呀,話匣裡、報紙上天天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