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古大江正和毛不平在一家茶館談王紅的事。
王紅的名字現在已經只留下傳說,很少有人知道:她們一家去了什麼地方,但有關她的傳說,還在江湖蠱惑人心,這位奇女子,象一樹開得正豔的桃花,開在人們臆想裡,見過她的人無不為她的美折服,我是跟在李紅旗身後見過她一回,那是我這種孤陋寡聞的人,見到的土生土長的鐘吾縣第一美人,沒有之一,她漫妙象仙女,閱男人無數,那麼多年嚴查黃賭毒,她是紅旗不倒,別說陰溝就是大江大河也不曾翻船,她活在一代又一代男人心尖上,大家都要保護她,所以她要風得風,要雨著雨,我和李紅旗:這個有些痞性的他,從擁抱到決裂差不多十年,我曾經質問過他:紅旗,你能扛多久?他訕笑一聲,聳聳肩,冷哼一聲:一輩子!這個李宜忠的四子,狂傲地蔑視著我:“不沾女人,不著煙火氣,你就準備鰥寡孤獨,終老一生吧!狗屁,傾其一生,你也寫不出《紅高梁》!我看不起你!”
我們的恩怨,如果硬要追溯歷史的濫觴,最早始於我祖父,日本人建八角樓時,李精妙作為徭役中一員,被派往八角樓那兒,當時有個界河,城鄉分界,李建太作為後輩,當了臨時組長,日本人雖是虎狼之師,但為了工程質量,還是發了少許的錢,但這些錢都被李建太挪用,佔為己有,當時我祖父也是年輕,血氣方剛,就和李建太理論,李建太買通了日本人的一個官譯,將李精妙窮揍一頓,這事不了了之。
我父親本身就是瓜二,就更不是李宜忠對手,因為偷生產隊玉米,又被抓個現行,遭到李宜忠又打又罵,還罰了錢,要不是我大兮(方言:伯父)李建輝出來頂雷,這事大了,別人為他的事跑前跑後,他卻成了瓜慫,頭能低到褲襠裡,而李宜忠在扇過李建木耳光之後,當著賈雲龍、李建玉面罵我父親是混蛋,是人渣,象罵不聽話的孩子。
憤怒是種子,種下前因就會有後果,聚集太過強大, 厚積薄發,必是井噴效應。
王紅是兩代人心中的桃花紅,它美倫美奐,象一片祥雲,遊走在城市上空。
古大江原本是不相信的,鍾吾縣會有這樣的妙人兒,當他把有些苦澀的茶,吸進又粗又黑的嗓子裡,咕嚕一聲,滋味從腹腔上來,他已經按捺不住,“小毛,有鍾你就帶我去,耳聽為虛,眼前為實,她是清末之名妓賽金花、楊翠喜還是小鳳仙?引無數男人競折腰?”
“有過之而無不及!”
“兄弟,帶我見她!”古大江手拍在桌子上,無數饞蟲,翻拱他躁動不安的心。
星星還是那些星星,月亮除過圓缺,還是那個月亮,不會唱歌,心中有歌,行雲流水,在心中奔流不息,古大江開始相信毛不平了,自從當天臨幸過王紅,她就象一片祥雲,在他心中再也抹不去,這是男人油膩了之後,片刻靈魂出竅,自此如同染上大煙癮,再也戒不掉,許多年之後,古大江蒼老如枯樹枝,因為和李紅旗爭風吃醋,被這個血氣方剛且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打了,據說頭破血流,兩個人被弄到八角樓派出所,因為他身份特殊,許多人惹不起,李紅旗是出了冤枉錢,私了的,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派出所操縱下進行的,嵇秀鈴不知道。
淫人妻者,其妻被人淫。
許多年之後,我利用網路終結了李紅旗世襲隊長的美夢,他氣極生怒,因怒詐裂,象瘋子拱動,最終世襲的高血壓發作,差點兒一命嗚呼,雖傾盡財力搶救,卻落下終身病根,如小雞啄米,靠棍行走,在一度瀕臨破產的境遇下,生存的力量,佔據上了上峰,為了堵一口氣,嵇秀鈴紅杏出了牆,這就是命運最後的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