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想象她這話所隱含的後患,如果她沒騙人,這無疑將預示著又一場浩劫。
薩佛林見我嚇傻了,調皮的笑了起來,她說:“她被封印了幾千年,我也一樣,體內的力量都被消耗的差不多啦。你大可放心,我們根本一點兒都不可怕。”
我突然注意到她似乎。。。。似乎沒穿衣服,但她身旁煙霧繚繞,我沒法確定,好奇的我湊過腦袋,想要一探究竟,結果差點兒被她一把火燒成禿子。
她氣呼呼的說:“大·變·態,色·狼,最噁心的男人!”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與她對望了一會兒,不約而同的大笑了起來。
她像前來偷襲的貓一樣撲到我懷裡,摟住我脖子,我心中充滿喜悅,那是發自肺腑的喜悅,與親人重逢般的喜悅,我笑著說:“你自由了,薩佛林!”
她親吻了我的額頭,流著淚說:“是的,面具哥哥,我自由了,耶和華,我自由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天哪,天哪。”
她撒了謊,其實她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見到在漫山遍野的荊棘之後,在那座漸漸再度消失的真實之眼城堡之前,緹豐王子、無策與巴圖·英格爾被包裹在一個透明的血泡之中,正緩緩的向我的方向飛來。
他們無疑都活著。
我該如何向他們解釋薩佛林的問題呢?也許我得想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
但幸運的是,這不過是一個庸人自擾式的幸福的煩惱罷了。
因為事到臨頭,我總會想到辦法的。
第三卷完
五十 惡魔哭
崩塌的城堡中,無底的深淵下,巨型巉巖彷彿瘋神的僕從,溫柔而仔細的將他所尋找之物慢慢收集起來。
岩石拖著紫色的盾牌,將它放在地上。蔓藤穿過層層石縫,遞來一柄黑色長劍。最後,像是遲到的貴客一般,銀色的長鞭緩緩降落。
我默默走到三者之間,如同打坐的高僧一樣坐下。它們的位置恰好形成一個正三角形,這是足以解開封印的標準形狀。
我總懷疑這樣瑜伽的坐姿到底是否必要,也許這不過是愚蠢的以訛傳訛,由一個騙徒傳往另一個騙徒,由一個笨蛋傳往另一個笨蛋,最終成了高深莫測的玄學。
我也懷疑是否要端端正正的擺成正三角,除了滿足某些強迫症患者之外,這樣的三角形並無特異之處,也許人們會喜歡這樣的均衡,但其中並沒有魔法的力量。
但沒有關係,事已至此,我不會在意這些細節。
我如夢囈般念道:
薩佛林,我的摯友,我的親人,我的孩子,我的公主。我當兌現承諾,我將把自由呈獻給尊貴的女神。
苔石漫山野,藤條橫路斜,雲深不知處,踏青履臺階。
在語言的作用下,我的身體遽然變化,我的手指如蛇一般扭動起來,成了章魚般的觸手,捲住三件聖物,發出高溫,產生滋滋的聲響。
咒語的詛咒在侵蝕著我,疼痛感沿著手指傳了上來。我閉目體會著短暫的痛苦,想象著薩佛林在黑暗中度過的難以計數的日子,藉著這樣的折磨,我覺得自己與薩佛林更接近了,我為自己的英勇和溫柔而感動,像個跪在**面前的傻瓜那樣自我陶醉。
我念動遠黑山的咒語,我念動密斯拉爾的咒語,我念動影山的咒語。我將三者的力量聚集在一塊兒,雖然微弱,但已經滿足瞭解開封印的條件。
三件聖物各自閃光,震動,跳躍,隨後黯淡下來,空氣中起先出現了臭味兒,隨後這臭味兒變得有如煙燻般炎熱,到了最後,忽然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四周黑暗,冷清,鬼影重重,我不知道剛剛的儀式算不算數,我只能祈禱,並希望她的未來不再孤單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