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做如此感想的我長吁了口氣。等聽到樓下錢明遠開車離去後,我也悄無聲息地從六零四室裡出來。關上外門,下樓徑直而去。
第36章
烏雲當空,風雨淒厲。窗外,「嗚嗚」怒嘯的狂風正在不停肆虐。如黃豆般大小的雨滴藉著風勢「噼裡啪啦」地擊打在緊閉的門窗玻璃上。室內,我叼著正在燃燒的香菸,懶洋洋地斜躺在床。旁邊床頭櫃上的菸灰缸裡已經橫七豎八地堆滿了菸蒂。地上也還有幾個空空如也的啤酒瓶。但我對此絲毫沒在意,只是瞪著雙眼,愣愣地盯著對面正在播放新聞的電視機。
此時是我再次來到寧州的第六天下午。很不幸,從前天晚上開始,颱風就降臨了這座城市。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猛烈地暴風雨的我在整整觀察了一天之後也失去了興趣。就這樣窩在賓館的房間裡足不出戶。電視上正不斷地滾動播放著關於颱風的最新情況,根據播報,最快今晚午夜,最慢明天清晨,這該死的颱風就會離開,向北方繼續移動。
又一根香菸燃盡,我隨即將它丟進了菸灰缸。然後起身來到窗前凝視著外面。
此刻,那窗外是水的領地,是風的世界。但我也看到,就是在這如此惡劣的天氣下,路上還是有些人,有些車在穿梭往復,行來駛去。特別是那些路人,或許因為忙於生計,他們穿著各色的雨衣,帶著各式的雨傘,在這風雨交加之中,就像一粒粒找不到位置的棋子。還有不遠處幾幢灰色的建築屋頂上,呆立著幾隻流浪的白鴿,滿腹的心事,在雨裡顯得更加沉重。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不知為何,我沒來由地念起了蘇軾所作的《定風波》小的時候,當時還在縣裡商業局上班的我媽就開始督促我背誦唐詩宋詞。那個時候我年紀小,對於她這種做法很是反感。所以背誦起來也是「小和尚唸經,有口無心。」
不過後來背誦的多了,這一首首膾炙人口的古詩詞也慢慢地印入了我的腦海之中。對於我媽的這種要求也漸漸習慣,不在頭疼了。等到隨著年齡的增大,這些辭藻雋永,極富含義的詩詞就更加吸引我了。比如這首《定風波》蘇軾這個人,一生宦海沉浮,仕途坎坷,雖然也有消極憤懣,但他始終保持樂觀豁達的天性,胸懷坦蕩。
這首詞便可體現他從容不迫的態度以及開闊的胸襟。讓我這個現代人思之也不禁悠然神往,欽佩無比。
「要是在古代,恐怕我也只能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腐儒窮酸吧!」
內心這樣自嘲的我苦笑了一會兒。接著又想著心事,現今這我還是我,我媽也還是我媽。
但一年來,她改變了不少,我亦是如此。再也無法恢復到當年那個純真的童年時光了————第二天果然風去雨停,雲開霧散。我也收拾了一下,到了中午時分便出了賓館房間,去樓下快餐廳吃飯。之後就坐上計程車去了市區解放路商業步行街。在那裡,我遊性十足的逛著各種各樣的商場店鋪,瞧著琳琅滿目地各類商品。不知不覺之中就到了下午兩點,有些疲勞的我隨便地找了家咖啡廳,點了杯冰鎮咖啡。然後便懶懶地靠坐在沙發椅上,就這樣靜靜地休息著。
沒過多久,一個淡掃娥眉,略施粉黛,風姿綽約,手提幾個品牌服飾包裝袋的成熟女人走進了咖啡廳。看到這女人,讓我睜大了眼睛。因為她就是被我偷窺到上次和我媽一起跟江子輝,姚彪他們淫亂的範金燕。當我正想低頭躲避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見已經發現我的她笑吟吟地朝我坐的位子走過來。見此我也不在躲閃,懷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面對她。
「小軍是吧?還認識我嗎?」
只見她站在我坐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