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一看就是個有主見的女子;她說話條理清楚,吐字清楚,毫無拖沓;她坐姿端正,身姿既有女子的柔媚,又有一絲男子的堅毅。她左手帶著一個藕尖白的鐲子,是上好的老坑種,右手腕浪琴女士腕錶,這左右手的兩個物件就像她這個人一樣,既有老式女子的婉約又有新時代女子的摩登。他轉了轉手裡的筆,“請唐小姐敘述一下邱燕西槍擊案案發時,你在何地在何處?”
唐棠宛如黑幕的眸子轉向羅亮,驚得羅亮心裡漏了一拍。她低垂眼眉,組織一下語言,“當日本是姚蝶衣的生辰,眾人聚在西海會所幫他慶生,因會所被包下,所來往來也多是知交好友,會所便沒增加安保人員。”
羅亮挑了一下眉毛,這女子訴述事情,怎麼沒從自己開始,卻先說起當時情境?
唐棠看到他挑眉的小動作,哂笑一下,略帶自嘲地說:“抱歉,因我當時是姚蝶衣的未婚妻,所以會所的諸多事情都是我經手。”
羅亮點點頭,示意唐棠繼續。
“每個會所都有自己的打手,西海會所的經理曾說起過,他們大概一共有十人。一樓二樓如何安排,具體事宜都交予了他們。”唐棠看了看羅亮,“請帖的事情,有一部分是我代寫,一部分是姚蝶衣親為,具體人數大概五六十,但是這些人大概會帶女伴、男伴,所以百十來人總是有的,這些人我許多都未曾相識,邱燕西與我見過幾面,曾託人想邀我吃飯,我未曾赴約,私下裡也從未與他見過。案發時,派對已過半……”唐棠的眼眸從上方轉向左下。
小張剛要開口,被一旁的羅亮打斷。
羅亮知道這在表情學上屬於思考的細微動作,是人潛意識裡的行為。
唐棠抱歉一笑;繼續說道:“因請來的都是有戲曲愛好的朋友,難免起鬨要求唱上一段,大夥正起鬨要求唱《游龍戲鳳》,當時場面熱鬧,圍在我身旁的人就多了幾個,所以未曾注意邱燕西也在旁邊。他突然抱住我,後背擋在我身前,然後槍聲就響了。”
羅亮看到她眼神有些許波動,也難怪,這女子雖然學戲多年,表情隱藏老道,但這邱燕西畢竟是為救她而死,怎樣也不該如此淡定。
“我當時驚在當場,開槍的犯人也只是匆匆掠了一眼,周圍人亂作一團,我讓隨從信至和身旁的一位男士幫忙將邱燕西抬上汽車,趕往最近的聖瑪麗醫院。然後又通知,他的家人。”唐棠說完靜靜瞅著羅亮。
羅亮擰眉,她所說的這些和自己得到的案件資訊吻合,“這兇手你認不認識?可曾結過怨?”
“不認識,未曾見過,當時在醫院貴警署裡的筆錄,我曾說過。”唐棠內心咯噔一下,她來時一直在想,這案件值得做文章動手腳的地方在哪裡,捋了一遍,原來在這。
“莫非那女子翻供了?”唐棠右手摸著自己左手腕的玉鐲,反問道。
羅亮內心升起一股驚訝,這女子有一股異於常人的敏銳直覺,當然也十分精準。他不動神色的注視唐棠摸索手鐲的手指,看來她有些緊張,從見她到現在,她一直氣定神閒,還以為她早有準備。這審案子,就希望罪犯露破綻,只要抓住對方一點點異樣的情緒,想法子將這情緒放大,就能突破她的心理防線,將案子解決。
“唐小姐,請你注意,是我們在審訊你!”警員小張不耐地看著這漂亮的有些過分的女人,來了警署還沒點害怕的自覺,把他們這裡當什麼地方了?!
羅亮看到唐棠對小張的呵斥不為所動,笑了笑,“據我所知唐小姐是姚蝶衣的未婚妻,當時當日的宴會也是為他而辦,事發之後,唐小姐為什麼是找林大同幫忙抬傷者?而不是姚蝶衣?”
唐棠不知該做何表情,這警官雖然年輕,卻心思細膩,當時當日她確實在本能之下是尋找姚蝶衣,只是姚蝶衣的大太太福之芳擋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