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凝望外頭的一切。
第七天了,他重重一嘆,不禁喃喃道:“雨已停,人未醒,恨卻消逝轉成憐,漢郎之心情深傷痛。”唸完,他才猛然發覺,奇了!他怎會念起情詩來?
不曉得自己怎會莫名其妙念起詩來,也許是因為她,他才會道出自個兒的心聲吧,否則不大識字的他怎麼會念這種詩?
一個極度小聲的掙扎,拉回了他所有的心緒。
他猛一轉頭,走到床邊坐下。
望見雪殘眼角頻頻落淚,蛾眉深鎖,嘴唇不斷開合,痛苦與悲慼交織於她日漸消瘦的臉上,瞧得毋情也跟著心痛。
手不由自主地爬上那張粉嫩的臉,他心疼地拭去她的淚水,動作輕輕柔柔,生怕自己粗魯且長滿繭的手會弄傷了她。
然而,舊淚拭去新淚又流,令他有絲慌張,不知該如何安撫那擦也擦不完的淚水。
“別哭、別哭啊!你哭得我心都疼了。”
呵!這句話他似乎半個月前也曾經說過。只是如今,人事已全非了。
好像行不通,因為他看見她仍是淚流個不停,輕嘆一聲,他索性低下頭一點一滴地吻去那串串令他心疼的淚珠。
“求你別再哭了好嗎?”毋情在她耳畔輕語,話中帶有一絲乞求。
半晌,他喜出望外地發現佳人已痛苦不再,但淚水仍是不止。
再加把勁,或許他再說些話,她的淚水可能不會再流也說不定。
毋情左思右想,最後終於想到一句話,而且他保證那句話絕對可以立刻讓她止住淚水。
正襟危坐,毋情突然紅起臉來,這才猛然發覺他想到的這句話非常難以啟齒。
“我……我……”他頭垂得好低,眼睛不敢直視她。
不行!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以為這種簡單的小事而害臊!
毋情振作起精神,昂然地抬起頭來,直直凝視雪殘的眼漸漸變得柔情款款,他緩緩低首在她耳邊訴著衷曲:“雪殘,我愛你。”第一次念她的名字,他覺得彼此的心又貼近了些。
他將她的小手輕輕放在他的胸口上,“這顆愛你的心永遠不變。”同時他也在心中發誓。
如他所想,此話一出,佳人便不再流淚,唇邊甚至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令他既是心疼又是愛憐,心中好生後悔自己不該因上一輩的仇恨而影響到兩人的感情,更不該對她漠不關心。
要是再這麼下去,不僅是他痛苦,就連她也有可能離他遠去。
思及此,他握緊拳頭顯得有些激動,他不要她離開他啊!
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只要她別離開他、只要她別離開他!毋情在心中吶喊,卻怎麼樣也不敢發聲,就怕吵醒了她。
他不會再恨她,也不再怨她了!只求她別離開他,他要她永遠和他在一起,待在他身邊永不離去。
他真的怕極了失去她呀!
恨她的心早在驚見她蒼白的面容那一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那時他真的一度以為她已經毫不眷戀地離開他的世界。
感謝蒼天將她還給了他!
毋情兩手合十,閉著眼,低首向蒼天代表他的感激。
第8章(1)
雲丹書小心翼翼地喂著雪殘湯藥。“很燙哦,慢慢喝。”
懷中抱著小狼,雪殘聽話地一口接著一口喝,虛弱的她實在懶得去抵抗苦澀的藥汁,只希望病能在短期之內好起來。
“雲大哥,你是個大夫,對於藥草方面應該懂得不少吧?”
“嗯。閱讀過不少相關的書籍亦採過藥草,搗藥那一天你不也看到了?”他吹了吹一匙湯藥送進她口中。“怎麼,你問這有事?”
她微微點頭。雲大哥知道一種名叫穀精草的藥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