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父親,中間出了些什麼事情便斷了往來,如今聽說父親中瞭解元,於是又匆匆上門攀親。而且父親那一門心思只顧功名,其他事情都不管不顧的做法,沒準還是受胡家刺激的。
方應物便又忍不住出言譏諷道:“在做外孫之前,在下首先是在方家做兒子的。家父十幾年不進胡家之門,在下這做兒子的自然有樣學樣,焉敢不孝並違背父親身教?”
胡舅父哪容得了方應物這暴發戶晚輩的冷嘲熱諷,大怒道:“年輕人不要以為讀得幾便可天下去得,人世之間道理多得很,不是書上都寫著的!我好心登門。。。。。。”
方應物打斷了舅父的話,拱手辭客道:“既然話不投機,舅父請回罷!”
胡舅父拂袖而起,氣沖沖道:“只曉得在家中閉門死讀書,人情世故半點不懂,有誰看的起你!沒有我胡家幫襯,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在縣中立足!”
方應物嘆口氣,這舅父的語言和外表完全不相稱吶,做人心裡有幾分功利心很正常,但讀書人中,誰會動輒**裸的掛在嘴邊?更別提用這些來威脅人,那更是等而下之了。
正在此時,外面有人插嘴道:“方小哥兒不肯趨附你們胡家,是為志氣高遠。如此節cāo,誰敢看不起?也就你們胡家心裡有鬼,生了芥蒂而已!”
“什麼人?”胡舅父轉頭喝道。
卻從院門口閃出兩個人,一個是方應物認識的,先在縣城詩會上見過,後又曾經到訪過上花溪村的洪松洪公子,另一個卻十分面生。
但此人能與洪松相伴而行,方應物估計他就是上次隨同洪松一起來上花溪村,卻被自己拒之門外的項公子。對此人無限拔高、無限腦補的能力,方應物是深感佩服的。。。。。。
洪松笑著拱手道:“胡前輩,許久不見!”
“原來是你!”胡舅父冷哼一聲,隨便還了禮就離開了。
方應物冷眼旁觀,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胡舅父與洪公子貌似有矛盾。敢放肆鄙視胡家,又讓舅父無法反擊,看來這兩位公子的家勢也不會差啊。
他忽然心有所悟,在淳安出名的洪姓只有錦溪洪家,也是九大科舉世家之一,洪公子莫不是出自這家?另外一個如果是姓項,那麼就可能是與洪家同在錦溪的項家人。
這兩位看起來都是交遊廣闊的人士,說不定能從他們這裡打聽打聽父親的往事。方應物便上前對洪、項二人行禮道:“兩位貴客久違了!上次在下因為準備縣試,心無旁騖不敢有半分走神,故而多有慢待。在此謝罪了,還請兩位前輩多多海涵。”
方應物成了縣試案首,註定將成為縣學生員秀才,所以也有稱別人一聲前輩的資格了。不然以學童身份,沒資格叫別人前輩。
洪松只微微一笑,但項公子卻爽朗大度搶在前面說:“無妨無妨,若非如此,如何能得知方家小哥兒之不俗。”
方應物又請二人坐下,對屋中蘭姐兒招呼了一聲,“有貴客到,上茶!”
洪松並不寒暄,直接掏出一封信,遞給方應物道:“前月我二人去了省城,參加今科鄉試,遇到了令尊這科場前輩,他託我捎帶了家書給你。”
方應物聞言大喜過望,這可是穿越以來首次與神龍不見頭也不見尾的父親直接交流。他起身作揖道:“多謝兩位恩德!”
當然方應物不會傻得問他們兩個鄉試成績如何,瞧這迅速回來的架勢,並且還有閒工夫親自來花溪送信,不用問,估計這二位雙雙名落孫山了。其實這不稀奇,三十取一的鄉試是淘汰率最高的考試之一,考不上是正常現象。
方應物當即便拆開信件,一口氣看了下去:“吾兒見信如晤。。。。。。”
信中內容無外乎是三點:一是父親叫他仔細讀書,不要荒廢學業;二是和睦鄉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