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此乃胡亂應酬之作,缺少真性情,充斥昇平之音,膚廓冗長,辭藻與舊辭千篇一律,大有空泛之嫌!”
祝允明想了想,點評道:“詩篇充斥吹捧頌聖,炫耀近侍天子恩榮,若以此立志,未免太過於庸俗!”
“兩位所言極是!”都穆道。
方應物看了看左右,發笑道:“諸君見識還須增廣!爾等以為我志向是什麼?只是位居館閣,歌頌皇恩麼?
諸君可知道,當今天子居深宮而不出,君門萬里,數年不見大臣,任由奸佞盤桓帝側!這難道正常麼?這難道是為人臣者所可以容忍的麼?
我追思昔年,洪熙、宣德、正統年間君臣相知的氣象,忍不住時時感慨於心,故而擬諸公語氣,作此臺閣之詩,為的就是期盼君臣遇合,中興盛世!
這是憂國憂民真情流露,風花雪月者體會不到其中深意,只說是空泛膚淺了。正所謂心懷君臣相合之理想,發言吐辭自然是臺閣氣象,此中真意,俗人不知!
在下斗膽勸諸君一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不要終日沉湎詩詞書畫小技,要抬眼看看天下,鑽研經世濟用的大學問為好!”
祝允明等三人再次愕然,他們好像面對的不是美人堆裡左擁右抱的方應物,而是喋喋不休的學校教官,他們自己則像是懵懂不知的學生一樣被訓了!
一首即將被掃進歷史裡的臺閣風七律詩,也能被他解讀出花兒來了!這算是方應物獨創的臺閣詩詞新解麼?能自圓其說的編出新理論,也算是一種學問家了。。。。。。
可是想辯回去,似乎也不容易,方應物扯出廟堂之事為自己的詩詞背書,他們反駁很困難。因為他們真不如方應物這般明白宮廷朝廷情勢。畢竟方應物有個剛退休的首輔老師。
今晚真是莫名其妙!完全不是其他時候的熟慣套路!好像一直就被牽著鼻子走。不知不覺,方應物的位置又高了一點。
方應物不等別人再說什麼。抬手道:“在下已經做了題,也該到爾等了,請祝朋友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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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誅心又誅心
方應物說了請祝允明繼續,但卻沒得到回應,卻見此刻祝允明正在發呆。
此時屋中除去方應物外,祝允明應該是最有機巧的人了。他已經隱隱約約覺察到,方應物好像一直是故意的,可是他又為什麼故意?
祝允明想了又想,就是想不明白。應該是為了他老師商相公以及地域之見?可似乎又不完全是。
旁邊都穆連續提醒了幾聲,祝允明才驚醒過來,知道輪著他作詩了。可是這首詩怎麼做,還需要仔細考慮,必須要慎重。
看到方應物在一邊虎視眈眈,祝允明便給下定了決心,不求出彩,但求無過,不能給方應物挑刺的機會。
祝允明號稱是不到十歲就能作詩,才思自然不會慢,很快就有了一首,便吟道:“結髮屬偶句,舞勺肆篇章,前徵脗羊叔,髦譽追滕王,明明內外祖,公望張闢疆,提劍多教術,童弱企高翔,遙知三紀後,棲棲守春坊。”
內容很正統,表示要發奮學習、將來出人頭地的的志向。
但這是及時行樂的宴會,滿屋人聽到後又是感到索然無味。難道在方應物的帶動下,今夜詩詞都要用這種假惺惺的口號式乏味腔調麼?那還算什麼雅集!
但祝允明卻鬆了口氣,能寫出來就好,只要避免落人口實就行了。再說題材是絕對正確的,就是那方應物也是要讀書進學考科舉,總不能說發奮讀書不對,所以想挑理也沒法挑。
方應物似笑非笑。問起一個似乎不相干的話題,“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