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刷刷的望向登聞鼓。
然後便看到一個大家熟悉的瀟灑身影,立在登聞鼓下,與當值錦衣衛官軍正在說著什麼。他從容淡定的拿著鼓槌,依然好似昂首立於朝堂中手握奏疏一般。
目睹此景的無比愕然失神,不知不覺停住了腳步,人流彷彿瞬間凝固了。不過在這個時候,方應物說什麼不重要,他為什麼敲鼓也不重要,眾人並不關心這些。
最重要的問題是,方應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個人不是已經因為毆打官員,被捉拿進順天府大牢裡了麼?
難道他越獄了?還是牢裡有人憐惜忠良故意放人?可這都是情有可原卻法無可赦的大罪!方應物大搖大擺出現在此地,與挑戰朝廷法紀有什麼兩樣?他真想作死到如此地步?
懷著不可抑制的強烈好奇心,眾人不由自主的慢慢圍了上去。離得近了,便能聽清楚方應物與值守登聞鼓官軍的對話。
“在下有天大的冤屈要上訴朝廷!”方應物控訴道。
那錦衣衛官軍認得方應物,臉色很是古怪,考慮是不是當場拿下方應物,立一個捉拿逃犯的功勞。不過嘴上先很程式化的問道:“你有什麼冤屈?”
方應物長嘆一聲,憤慨溢於言表,高聲道:“話說在下前幾日流言纏身,煩悶之下仰慕道家玄理,故而在家閉關不出,不聞外界之事,不見外方之人,一連數日潛於斗室之間默誦黃庭,安安靜靜的修身養性。
卻不料今日破關而出,卻聽外面說官府抓了在下坐牢!在下起始只當是不值一駁的謠言,最近這樣謠言實在有點多,多到在下無法一一在意。
可是打聽過後,確確實實有人自稱方應物並被順天府關押!在下想來想去,這必然是有人冒名,在下有口難辯,只能來擊鼓鳴冤了!”
有口難辨你個腦袋眾人竟無言以對,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方應物這意思,就是有人(姑且不論是不是方應物指使的)假冒方應物跑到街道廳大鬧,然後被早有準備的萬安黨羽當成真方應物拿下,又被徐溥等人趁機落井下石踩一腳,最後發現全都擺了大烏龍?
那些辦事的底層官吏們有多麼愚蠢,竟然抓了個假貨!如此一來,只怕要牽連上面這些大佬們陷於被動了!
其實再細想也不能怪他們蠢,街道廳、順天府大牢底下那些小人物小官吏,有幾個人認識方應物?更重要的是,根本沒人想到會有人假冒方應物,所以也就沒有任何提防。
而且高高在上的官員們沒事也不會下基層,鑽進暗無天日、骯髒陰溼的大牢裡去看人犯——但凡順天府有一箇中高階官員心血來潮去牢裡轉轉,就能早早揭破真假了。
眾人還紛紛醒悟到,也難怪那位“方應物”在牢裡不見任何親友如今真方應物正主現身,這下有好戲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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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四章 雖千萬人吾往矣
長安右門這裡,有人饒有興趣的圍著登聞鼓看熱鬧,也有人看見方應物,又略略聽了幾句後,擠出人群拔腿便跑。
徐溥徐學士散朝之後回翰林院官署,而少詹事劉健也要去翰林院辦事,兩人便安步當車一同走了。此時兩人心情還可以,一路上談笑風生,身邊還環繞著幾位同道之人。
翰林院官署在宮城東南方向,所以要走長安左門,他們才走到此地,便聽到身後有人大呼小叫的喊著話:“徐學士!劉宮詹!請留步!”
一干人轉身望去,卻見是位熟識的御史,又聽他氣喘吁吁的說:“方應物正在敲登聞鼓!”徐溥訝異的問道:“確實是方應物?”
“確實是其本人!”那報信御史道:“我聽了幾句,原來進了順天府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