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斥責而斥責,而是要透過語言來試探。
現在方應物基本可以確定,三位大員之間確實有某種合作了,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能得利的事情,誰不想參與?
雖然具體細節詭異莫明,但方應物卻敢斷定,主謀者一定還是那個到目前為止從未見過面的右布政使陸辰。
因為他覺得,也只有陸大人才會如此陰沉,也只有陸大人最善於搞見不得光的暗箱操作。
除了陸大人,按察使朱紳缺乏這個動力,他不可能主動去找兩個嫌疑犯套近乎,這風險太大;至於寧良,方應物不認為他有這樣精明和出奇。
所以想來想去,三人合作必然是陸大人串結起來的。至於想到萬安,那是因為從去年李士實任浙江提學副使的情況看,萬安對商相公和浙江十分上心。
本省這幾個大員雖然不是萬安嫡系,但萬安肯定有意無意的與他們間接接觸過,特別是陸辰陸大人。以此人的鳥性,敢於耍弄詭計去謀奪左布政使,肯定有點底氣,說不定這底氣就源自於萬安的默許。
這年頭內閣、部院在士人中的威信不是很高,被嘲諷為紙糊三閣老、泥塑六尚書,但首輔就是首輔,而且還是個天子用著很順手的首輔。
現在面臨這種被他方應物掀了桌子的局面。出去當權太監外,也只有萬安萬首輔有能力將事情的影響壓到最小。他們幾個大員投其所好。進行政治投機自救也就順理成章了。。。。。。
理清了思路,方應物沉沉睡去。再一睜眼就是天光大亮時候了。按察使朱大人明顯不想留方應物在衙署官舍裡住著,方應物自然也不會厚著臉皮死賴著不走。
於是洗漱過後,方應物便離開了按察使司衙署,不過確實有四名差役奉命跟隨保護。免得萬一方應物出了意外,有嘴也說不清,或者也可以算是監視。
方應物向北出了武林門,來到了他一直住宿的那個旅舍,他昨日臨時被按察使司請走,行李什麼的還都扔在旅舍中。
“在下行李還在否?”方應物對掌櫃問道。
那掌櫃望了望方應物身後四個差役。連連點頭道:“在的!在的!”
“那在下的房間是否還在?”方應物又問道。
掌櫃為難的說:“昨日你說要走,已經把房間退還了,如今是別人住著。”方應物拍了拍櫃檯,“那就換一間!”
隨即將行李搬到了另一個房間門口,方應物忽然想起了什麼,對那四個差役道:“我還有幾句話要與掌櫃說,煩請爾等在此看著行李,我去去就來。”
那四個差役對保護方應物這種差事實在沒什麼興趣,只是奉了上司命令不得不為。還是應付心態居多。見方應物要去前面找掌櫃說話,說了不用他們跟隨,他們也就懶洋洋的沒有跟著去。
不過四個差役在房間門口,守著方應物的箱籠。左等右等,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也沒有等到方應物。這下便覺得奇怪了,他們連忙去前面打聽。卻聽那掌櫃道:“方小相公剛才出了本店,不知到何處去了。”
四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方應物這是何意,此刻再去外面尋找。那裡還看得到方應物蹤跡?
互相商議幾句,這四人便回了按察使司衙署,向按察使朱老爺稟報此事。說實在的,這怪不得他們,還是那方應物自己想跑路。
朱大人聽了四人,皺眉想了想也沒有太在意。他已經安排過保護措施,但方應物自己不配合,那就賴不上按察使司了。故而朱大人只是象徵性的讓地方上注意尋找,其他並沒有再做什麼。
隨後幾天,方應物好像從杭州城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人見到過他。心懷不軌的寧衙內不信邪,撒了家奴、差役滿城去打聽,但始終就是找不到方應物。
雖然杭州城人口密集,藏匿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