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方應物身邊時,謝先生笑道:“看到沒有?剛才那位老先生乃是管著行轅禮房的巡撫幕席,姓石,與我乃是同鄉。我替你先交了一份定金,他也答應下來。你若有意這條門路,回頭先將銀子補全了給我,我幫與你去疏通。。。。。。”
方應物冷哼一聲。雙目如電,斥責道:“騙子!”
“買賣不成仁義在,你這是什麼意思?”謝先生先是愣了一愣,隨後憤然道。
方應物啪的一聲合上摺扇。點著謝先生道:“我看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圈套!從一開始你就巧舌如簧,一步步誘人上鉤,然後又說代付定金使人麻痺大意。利用了別人類似於貪圖便宜的心思。
至於這個什麼石先生,只怕是你從行轅中找了一個雜役假扮的!讓他故意穿成文士模樣。然後走儀門裡面走出來又進去,別人就會產生這是巡撫幕僚的錯覺。
等我將疏通門路的銀兩交付與你後。大概你就會立刻消失罷?這把戲,也只能騙騙那些鬼迷心竅、貪求進取,卻又不經世事的人!
在下雖然年輕但也目光如炬,看穿你的騙局輕而易舉!”
應該說,謝先生的演技並未出現問題,從開始見面到剛才巡撫行轅儀門前的比劃,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破綻。
可是方應物卻能肯定這是騙局,他上輩子搞研究時,在明人撰寫的《杜騙新書》中看到過類似的騙局故事,手法幾乎一模一樣。
最重要的是,前年他到蘇州時,在王恕身邊呆過一個月,王恕的幕席基本都見過。但剛才那個石先生卻面生的很,大概是找來假冒騙人的。
但方應物不會點明自己的底細,只是說“目光如炬”了。面對的方應物戳穿,謝先生不禁捶胸頓足,連聲哀嘆道:“這世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我好心指點你一條明路,你卻如此對我!”
方應物不客氣的揮手道:“行了,別演戲了!看你也是讀過書的,念在同為文人一脈,我就不告官了,趕緊滾罷!”
謝先生唉聲嘆氣,欲言又止,搖搖頭走了。
方應物轉向儀門,思忖片刻。本來他是不想拜見王恕的,一是因為鄉試之前的避嫌,二是因為和王恕秉性不太相合,見面多了容易鬧矛盾,所以還是少見為好。但今天都走到這裡了,還過門而不入就有點不人情了。。。。。。
方應物到了外頭,找了個寫字攤子,臨時提筆寫一張帖子摺疊好擋住名字。又來到巡撫行轅這裡,將帖子遞給門子道:“我乃撫臺故鄉親族後輩,特地求見撫臺。”
門子聽到後不敢怠慢,迅速進去傳話了。不過多久,又出來對方應物道:“老爺正在公堂上,請你去敘話。”
方應物便走過儀門穿堂,沿著甬道走到大堂外。在門口先向裡面看了幾眼,王恕老大人正高居上首,但在老大人下首落座的卻赫然是剛才曾經見到的“石先生”。
方應物暗暗吃驚,能在王恕面前坐著,顯然這位“石先生”絕非雜役之流,確實有可能是幕僚。難道自己剛才真“目光如炬”的誤會了那位謝某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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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鳴驚人
方應物站在門外,但堂中的王恕老大人與那位石先生正在說話,一時間並未注意到外面。
方應物便迅速閃避到一旁,離開了屋中人的視野範圍,引他到此的僕役見方應物忽然鬼鬼祟祟,只覺得莫名其妙。
方應物心裡仔細盤算起來,當前有兩個選項,一是抽身走人,避免與石先生碰面;二是就這樣進去。
就算要進去,那後面也有兩個選項,一是當面拆穿石先生勾結外人舞弊,這是熱血青年該做的。但誰知道王恕對此事知情不知情?最糟糕的後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