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所以它們的主人便必將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離。
她恐怕會永遠記得,那個臘月的黃昏,封侍郎府邸的屋簷上覆滿了尚未融化的落雪,在夕曛裡顯得純潔而晶瑩。而在庭前一樹寒梅之下,那個一向與她玩鬧不羈的少年說出那番話時,神色中,似乎隱藏著什麼她半知半解的期待,那似乎是她從未見過、卻有著某種熟悉共鳴的期待。事後她好多次想著,若那時候她依然執意將其要了過來,是不是今後……就不會錯過那麼多。
也許,從那一刻起,她便一直在等待著——等待著,那個曾滿目蕭然、立於庭前觀看落花、白衣落寞的少年劍客,有一日,會親手將那枚家傳的鴛鴦玉,繫上她藕荷色的青裳……
只是,那些年少時的往事,都早已隨著當年那兩個孩子記錄在地上的那些沒有顏色的字跡,化成了煙雲。他們之間,不僅身份懸殊,並且……禁凌葉,本應是他那個地位尊崇無尚的總角之友——大胤的帝君,澹臺澈,他家族選定的世代姻親、一國之後的繼承者啊!
思緒飄渺間,封無痕忽被一個熟稔的聲音驀然拉回了現實——
“霜兒霜兒!你看那個小麵人——拿劍的那個,像不像封大哥?”
聽得這個聲音,封無痕心中不由暗自一驚。繼而又不禁微覺詫異:是他?這麼晚了,他怎會出現在這裡?
他遊目四顧了一眼,卻並沒有在這間酒樓的二層裡,見到那個自幼便熟悉的身影。旋即,他卻彷彿驟然想到了什麼一般,轉過頭向窗外望去——
此夜,樓下燈火輝明,人潮奔流往復,夜色亮如白晝。帝都雖是這片蒼華大陸上最繁華的幾座城市之一,然而,也並非如西南方離國境內的錦西城那般、燈火晝夜不息啊。
他默默抬頭望了一眼夜空,這才幡然醒悟:原來,今日正是長至節。今夜一過,從此這片蒼華大陸,便步入真正的冬季了——那是一年之中最為寒冷的時節,要不了多久,帝都永安這一帶的北方大地,便會覆上厚厚的銀裝素裹,進入冰冷的沉睡中。臘月寒天的雪是如斯冰冷、卻又如斯潔淨,將會徹底清洗這座皇城裡、那些在紙醉金迷的華麗衣裝的偽飾之下、埋藏的所有陰霾與腐敗,只是……卻不知,它們是否能夠挽留住,那對異鄉姐弟欲將離去的步伐呵?
春來早,清夢擾,樓臺小聚誦今朝;
月如腰,琴指蹈,醉時狂歌醒時笑。
空自惱,夕陽好,前塵往事隨風飄;
霜鬢角,難預料,尤記昨日憶今宵。
贏也好,輸也好,自古世事皆難料;
喜也好,悲也好,醉時狂歌醒時笑;
悲也好,醉也好,大夢一場全忘掉;
白也好,黑也好,都是有緣聚春宵。
思前想後即使春宵無聊,怕只怕孤獨醉人倒。
千金不換伊人回眸金步搖,眉間硃砂點絳秋水蒿。
漿聲燈影流連處,青杏尚小。
方才那個清稚的聲音正是從酒樓的下方傳來,他從這個角度望下去,在明亮如晝的燈火下,樓下的一切正好全部落入了他的視線:那個方才說著話的少年,此刻正站在一個賣手捏泥人的小攤販前,竟毫不避禮俗地當街牽著一個少女的手,言行神態間一派天真純良,宛如稚子。
不必多作介紹,帝都這一帶的百姓們也都能一眼認出——這位白衣少年和他身旁這位喜穿藕荷色青裳的少女,便是赫赫有名的北靖國世子禁凌雪、與他的侍女“霜燁”。
她此刻正寵溺地看著這個唯一的同胞弟弟,柔然微笑道:“世子看看喜歡哪一個,霜兒給你買下來。”
“……這個像封大哥。”禁凌雪手執幾個麵人反覆比較了一下,終於印�找恍Γ�鴣銎渲幸桓魴∶嬡宋趙謔擲錚��從稚焓秩ツ悶鵒硪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