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宋青書也很想知道。
好端端的那劍為什麼就刺進了張三丰的身體裡?那些人究竟用了什麼辦法避開宋遠橋等人不被發現,而又順利進到武當派的?
見宋青書沉默無聲,宋遠橋誤以為他是因為“罪行”曝露而無言以對,極為失望地搖了搖頭,重重嘆息。
沉重的嘆聲飄入宋青書耳蝸,引他回神。看著宋遠橋眼底那遮掩不住的痛心疾首,扭頭環顧了一圈沉默不言五位師叔,宋青書抱著一絲希望喊道,“六師叔,我是你們一手帶大的,如果連你也不信我,這個世上我真的再也找不到信賴的人了。”
殷梨亭神色微動,向前跨了一步,嚅了嚅嘴唇似要開口說話,卻被一旁的俞蓮舟拉住,低聲道,“別過去。這個時候大師兄正在火頭上,誰都勸不住。倒不如讓他發了這火,等過去氣頭再勸,更為妥當一些。”
殷梨亭甚覺在理,遂點頭不再言語。
宋青書站得遠並未聽見俞蓮舟所言,只看到殷梨亭踏出的步子又退了回去,心霎時沉到了谷底,眼眶陡地一紅,幾乎忍不住的想要流出淚來。
這就是他所說的“情如父子兄弟”嗎?連這點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在他們眼裡,武當派第三代弟子宋青書,到底處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
宋青書咬著牙齒極力吞下喉間那刺痛般的梗咽。那種被暗算、陷害、冤枉的滋味一股腦地衝了上來,委屈、煩躁、鬱悶等多種負面情緒猶如漲潮的海水般將他整個身心吞噬。宋青書想笑,嘴角拉開一道弧度時卻比哭還要難看。
將自家兒子的神情盡收眼底,宋遠橋硬下心腸冷聲問道,“青書,你還有何可解釋的?”
不問還好,一問,宋青書只覺眸底愈發溼潤起來,反捆與背後的雙手緊攥成拳,指甲狠狠掐入肉中,甚至感覺到血絲從掌心一點點滲出。
“老爹,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宋青書嗓子略帶沙啞,一字一句盡顯誠摯,“是趙敏布的這局,她想……她想借此重創我武當派。爹,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連你都不信我,別人就更不會信我了。”
宋遠橋一怔,眼底深處淌過一絲猶豫與心疼,即刻回神道,“事實擺在眼前,為父親眼所見,如何信你?你說是趙敏布的局要重創武當,卻為何偏偏挑上你?難道陷害了你,就可重創我武當派了?青書,你做為本門第三代弟子,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不但不悔過認錯,反而砌詞狡辯,叫為父如何信你?”
宋青書驚地就要從地上跳起身,扭頭見殷梨亭等人站在原地無動於衷,雖臉上浮動著不忍,卻未有開口勸阻,心裡既是淒涼又覺酸楚,忍不住喊道,“我要真的想害太師父,又怎麼會在眾位師叔的眼皮子底下來做這事?而且還是用劍,難道我就不怕事情敗露嗎?爹,諸位師叔,請你們仔細想一想,我害了太師父,我能得到什麼?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話音落下,突然想到懷中那兩張秘籍,剛張口道,“對了爹,我這裡有……”
“住口!”宋遠橋一拍桌子打斷宋青書的話,顯然對他的“強詞奪理”滿是失望痛心,“這是什麼?”隨手取來桌上一塊佩玉,朝宋青書扔了過去,“這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上面雕刻的是蒙古文。你一直帶在身上,難道從未發現過?事到如今,你再狡辯也是枉然。為父原本該一掌取你性命……如今,去其你武當派弟子身份,逐出武當山,終生不得回山,不得以‘武當派弟子’自居。”
宋青書一震,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要被逐出武當派?
“爹!”宋青書雙腿“撲通”一聲跪下,朝宋遠橋挪了過去,“爹,我不走!我沒有傷害太師父,我要是走了,不就等於承認了我做的這一切嗎?你為什麼不聽我把話說完?這一切真的都是趙敏布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