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跟在老人身後離開了療養院。

真眼眼中的世界依舊如以往，沒太大區別。通透的水面，純淨的藍天，一眼望去，水天化為一線，不分清鏡頭。但白從未覺得自己像此時這般輕鬆，此刻這般通透，彷彿這邊空間的一切都清晰映入眼中。

低頭，水下的畫面不再模糊，水下一個個氣泡伸出消散，夢幻而又真實。那每一個氣泡中都是自己：下午課堂上無聊發呆的自己，家中廚房裡做菜的自己，與灰髮少女一起吃麵的自己，城市中第一次殺人的自己，燭火之蛾中訓練的自己……每一個泡沫升起，便是一段讓人無法忘卻的記憶。白的目光停頓，燃燒的城市，咆哮的怪物，少年與少年，一座樓梯，一人平靜地站在樓梯下，一人微笑地坐在樓梯上。

“第一次殺人嗎？準確而言，我第一次殺的人是你啊。”嘴下的一個個泡影消散。

一望到底的水面倒映出少年那張熟悉不過的臉。以往對於鏡子、玻璃一類帶有反光的織物，少年一直帶有一種莫名的反感，直到今年，白才直視著這張臉。

“可惜我不是什麼擅長抒情的人，不知道你是真的走了，還是留了殘魂什麼的。”白站起身，長刀憑空出現在少年手中。握住刀的那一刻，從未覺得自己對手中的刀如此熟悉與明瞭。如果說之前的止水是在對戰中眼前唯有對手、心境毫無波瀾的話，那現在的感覺，就是自己仿若超凡於世間，脫俗於世外，這不是一種比喻，而就是事實。

崩壞能的運轉，自己身體的活動，在白眼中是如此透徹與清晰。在太虛劍氣裡，這個境界被稱為無塵，劍心無塵，超脫凡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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