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看得出來是箭傷,而且這道疤看起來年歲似乎最久,也沒有變淺的跡象,猜想得出是莫青璃刻意留下來的。
鍾離珞手指摸到了莫青璃的右臉上,那裡有一道淺淺的血痕,是在天牢裡拜長風一劍所賜。
她低下頭,輕輕將唇貼在莫青璃臉上的傷口,眼裡有些溼潤。
對不起,是我的錯。
第38章 將君計(七)
莫青璃睜開眼的時候,屋子裡有昏黃的燭光瀰漫。
一瞬間有種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覺,睜大著眼睛,有些茫然地盯著頭頂的白色帳幔,上面簡單用紅線挑出幾支素淨的紅梅。看著看著,她又忘了自己在看些甚麼。
莫青璃右手撐在榻上,坐了起來,平日睡覺都沒有躺得這麼久,身子有些酸,不過精神倒是好了許多。
抬手碰了碰左肩的傷口,繃帶一層又一層,包紮得嚴嚴實實,繃帶下是傷口癒合時自然而生的癢意,身上也已經換上了乾淨的棉質中衣,清爽了許多,於是乾脆的下了榻來,在屋裡來回走動走動,活動活動筋骨。
避開左肩,伸了個不怎麼舒服的懶腰後,聽見房門外有輪椅的吱嘎聲,飛快的躺到了榻上,將被子蒙到鼻子下方,只露出一雙迷濛的眼睛,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望著房門口。
門“吱呀”一聲開了,鍾離珞左手端著碗清粥,右手控制著輪椅進了房來。
“醒了?”鍾離珞輕輕道了聲,隨即將手上的粥擱在圓桌上,往莫青璃那邊去,邊道:“我猜你約莫這個時辰會醒,去廚房熬了點小米粥,有些燙,等會再喝。”
莫青璃看著她,眼裡彷彿有水光似的,沒說話。
“怎麼了?”鍾離珞伸出右手探到她的額頭,來回摸了摸,又用手背試了試自己額頭的溫度,輕輕鬆了口氣。
不知怎麼,從昨夜開始莫青璃一直髮熱,足足一天一夜才退燒。
莫青璃還是沒說話,瞬也不瞬地望著鍾離珞,沒受傷的右手勾住她的後頸,閉上眼睛微微仰起下巴,唇角卻輕輕彎了起來。
鍾離珞笑了笑,扯過一旁的枕頭墊在莫青璃身下,讓她舒服些靠著,才配合的低下頭安靜地與她親吻。
二人的相處大多時候是淡淡的,像愛人也像親人,連親吻也是,只是輕輕地貼在一起,摩挲著對方柔軟的唇瓣。
許久,唇被女子輕輕抵開,屋內的氣氛終於有了燃燒起來的症狀。
“!”莫青璃眼睛猛地睜開,右手鬆開了鍾離珞的脖頸,往下按住她的肩膀,用力向後推開。
鍾離珞的輪椅被推得倒退了好幾步,人也就勢後仰倒在椅背上,回過神以後,明顯的眼裡一絲後怕:“……謀殺親妻?”
莫青璃捂著嘴,含糊道:“我這幾天待在天牢,三天沒有漱口。”
“是四天,你昏迷了一天一夜。”鍾離珞又幽幽道:“推得這麼狠,是要謀殺親妻?”
莫青璃乾笑了兩聲,單手不好控制,自己情急之下力道的確使重了一些,連忙顧左右而言他:“哈,我想漱口,桌上不是有粥麼?涼了就不好了。”
“琴南,去,打水來,讓公子爺洗漱。”鍾離珞目不轉睛的覷了她片刻,方對著門外道。
“是。”門外傳來應聲。
說來琴南似乎好像永遠都站在房門口,不分晝夜,隨叫隨到。
鍾離珞很奇怪,於是便問莫青璃:“琴南原來都站著休息的麼?”
莫青璃看了一眼門外,“琴南”正往遠處走,笑道:“這個不是琴南,是琴北,鬼衛裡的一對雙胞胎,白日才是琴南,夜裡琴北輪值。”
鍾離珞:“……”
自己方才叫琴南,琴北也應了。
伸手就著莫青璃臉頰柔嫩的肌膚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