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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時,一輪明月高懸,皓月千里,直是無垠,映照著整個人間蒼生,唯獨天上那道裂痕,看上去更加詭異了,裡面黑漆漆一片,與整個明月夜空,顯得格格不入。
也同明月一般,既然在紫境能夠看見這無邊無盡的裂痕,那麼在離境苦境,同樣也能夠看見。
白天時,蕭塵要陪著慕容仙兒等人,無法繼續與白楹他們商議,此刻夜深人靜,仰望著高天上那道裂痕,心中卻是在細細凝思。
那裂痕乃是人界與天界的縫隙離恨天,現在尚未完全擴張,人界中人便能透過進入天界,而天界中人尚無法透過離恨天下來,但是一旦再擴張些許,那麼天界那些原本下不來的人,也都能夠下來了,且不再受兩界平衡禁制,也即是能夠動用在天上的力量。
想到此處,蕭塵心中不免再起一層顧慮,他自下來人界後,便已無法再全部動用古神的力量,前些日他在仙界鬧出那麼大的風波,八部天王和八荒聖王那些人豈會善罷甘休,必定會追殺到人界來,屆時即便有青龍守護,也是大為不利,故而為今之計,只有儘快煉化澹臺滅的太虛玄黃氣,使青蓮突破至六品。
就算拋開這一層不談,他在仙界這麼久,已然知曉天界有人對人界圖謀不軌,幾千年前往人界引入濁氣,和上次太虛古族妄圖使人界靈力枯竭,這兩件事便是最好的說明,而且如此重大之事,一個太虛古族擔當不下來,必定是有著更厲害的人在背後操控。
想到此處,蕭塵不禁眉心憂色深深,如今的人界,已是前有虎豹,後有豺狼,即便隨著湮滅時代最終階段來臨,能夠與天魔二界抗衡,形勢也絕不容樂觀,更讓他有些擔心的是,人界的各個勢力,未必真如表面那般同氣連枝,其中暗潮洶湧,還怕是人鬼難辨。
深吸了一口氣,蕭塵又向月色籠罩的碧水壇方向看了去,這次一別三年多,她還在碧水壇麼?上次聽聞,似乎羅剎宮也出了什麼變故,也不知如今她是否安好,是否知道自己回來了。
“還沒睡麼?”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個淡淡的女子聲音,只見白楹慢慢走了過來,月光下,一襲白衣,裙帶飄飄,皎潔無暇。
“白長老……”
有時候,蕭塵仍然會把她看成師父一樣,從三清門到現在,她始終在身邊,每每自己有何難題,第一時間想到的,總會是她。
白楹輕輕一笑:“怎麼了?你這趟去天界,如何,找到你要找的那個人了麼?”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心中填滿了苦澀和無奈,白楹慢慢走了過來,輕輕捋了捋他額前的頭髮,就像是看著當年三清門那個少年一樣,聲音忽然輕了許多:“找不到,就不要找了吧,她或許,已經不在了……”
縱使知道,他心中一直都有著另外一個師父,但她這些年來,依然將他當做弟子,她原本也有個傻徒兒,叫做程郢,也即是當初去蕭家接人的那個弟子,可惜後來那次三清門遭受滅頂之災,程郢不幸罹難了。
蕭塵長長一嘆,花謝之日,便是相見之時,卻要等到何時。
“罷了,不說這個,對了,我還不知道紫府現在出了什麼事,逸風大哥和落師姐他們在哪?怎麼不見他們?”
白楹嘆了一聲氣道:“殤顏現在在玉卿門,羽逸風和李慕雪,月前他們去了崑崙。”
“去了崑崙?”蕭塵眉心一凝,心想逸風大哥去崑崙無可非議,但慕雪,上次自己已經將她帶出來,她已不再是崑崙弟子,如今她為何又與逸風大哥去了崑崙,莫不是崑崙當真出了什麼事?
白楹道:“這幾年,崑崙派行事無常,甚至天一子主張五派合一,妄圖執掌五派,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我曾讓青鸞她們暗中去調查,但最終無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