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苦澀,縮回手來,向著蕭塵抱了抱拳,苦澀道:“我薛青山縱橫煉藥界數十年,自以為醫術高明,但今日見到公子這等情形……才知世間一山還有一山高,慚愧慚愧!”說到最後,似乎起了一種挫敗感。
蕭塵皺了皺眉:“先生可否說清楚一些?”
薛藥王苦笑道:“我能感知公子的功力正在不斷流失,但是……但是偏偏公子這身體與常人無異,除了頭髮變白,完全沒有任何異兆,我是真的看不出來,唉,看來我這四階藥王真是徒有虛名。”
蕭塵眉頭越鎖越深,怎麼會這樣……紫芸兒忽然喝道:“你們藥王不是號稱閻王敵嗎!豈會看不出?你再給我看!直到看出為止!”
薛藥王苦笑道:“姑娘莫惱,莫惱……容我再仔細想想……”說到最後似乎陷入了沉思,許久才抬起頭道:“公子體內生命流失,身體也有衰竭之象,莫非是傳說中的天人五衰?”
此言一出,房間三人皆是全身一震,青鸞已是臉色大變,“錚”的一聲祭出闢血青刃,瞬間抵在了薛藥王脖子前,冷喝道:“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
青刃上寒芒陣陣,薛藥王全身一顫,幾乎連呼吸也屏住了,蕭塵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難看,背後冷汗涔涔,身子有些微微發顫,所謂天人五衰,乃是壽元將盡,乃是眾生之劫,縱令萬千神魔,也是難以逃脫。
天人五衰分大五衰和小五衰,小五衰乃是大五衰來臨前的徵兆,現在蕭塵這種情形就有些像是小五衰,一旦大五衰來臨,那便是真的天人五衰了,天劫所降,眾生難免,上至天帝,下到冥帝,遠到西方佛祖,真寂滅也好,假寂滅也罷,無上境有上境,皆逃不過天人五衰,皆逃不過一死。
蕭塵臉色越來越慘白,呼吸越來越急促,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人世間還有這麼多留戀,還有這麼多牽掛,尚未給父母盡孝,尚未找到師父,欠下心兒的一世痴情尚未還清,逸風大哥跟慕雪生死未明……
越是這般想,蕭塵越是覺得心中苦澀難言,漸漸的眼眶竟有些泛紅,說道:“青鸞,將刀放下,不得對先生無禮。”
青鸞收回兵刃,薛藥王算是抹了一把冷汗,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多麼糊塗,說道:“公子勿急,方才只是我隨意之言,須當不得真。”
蕭塵微微點頭,平緩了一下心情,薛藥王目光一瞥,看見了他身旁的藥王經,奇道:“咦?公子這是……”
“哦,一些尋常醫書而已。”蕭塵說著將藥王經合上,扔到了枕頭後面去。
薛藥王微微頷首,又道:“薛某醫術尚淺,不過我可以給公子指條路……”青鸞皺了皺眉,迫不及待問道:“什麼?你快說!”
薛藥王點點頭,續道:“在中洲以南之境有處叫做決明谷的地方,谷中有個叫柳連城的人,當年年僅二十,便已達到六階藥聖的水準,人稱公子連城,無人知其師承,只知其醫術天下無雙,他才是堪稱閻王敵,普天之下就沒有他治不好的人,無論是靈脈枯竭還是壽元將盡,他都保管能在三日內醫好。”
紫芸兒眉心一鎖:“你此言當真?”藥王道:“絕不敢欺瞞二位姑娘。”說到最後,又將眉頭深深一皺,繼續道:“只是此人的性子有些古怪,他說不醫,那麼你便是將他以十八般酷刑殺了,他也不會醫。”
青鸞跟紫芸兒對視一眼,均是柳眉一蹙,青鸞問道:“那他如何才肯醫?”
“這個嘛……”薛藥王捋了捋鬍鬚,略作沉吟,說道:“血咒,找他醫治的人都必須先立下血咒,日後替他辦一件事……”
“荒謬!”不待藥王把話說完,紫芸兒立即喝道:“那往後豈非一直受制於他了?”
修真界有種古老的術法,便是這血咒,與束縛本命魂元差不多,兩者皆是不可背叛,但血咒比單純束縛本命魂元更要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