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羅沉思著看了她一會兒。
&ldo;我收費相當高,&rdo;他說,&ldo;甚至可以說非常高!而且你要求的工作並不容易。&rdo;
&ldo;喔,老天……真是太不幸了!我們夫婦很窮……真的很窮。老實說,我本身的情況比外子所瞭解的更糟,我在鬼魂的指引下買了些股票,可是到目前為止,情形都很不樂觀‐‐其實是糟透了。股票一直下跌,我想現在恐怕連賣都賣不出去了。&rdo;
她用那對失望的藍眼珠望著他。
&ldo;這件事我連外子都不敢說,可是卻告訴了你,只是想說明我目前的處境。
不過當然啦,親愛的白羅先生,如果能使一對年輕夫婦團聚,真是一件高尚的使命……&rdo;
&ldo;親愛的夫人,光是具有高尚的品格,是沒辦法支付火車和飛機的費用的,還有電報、詢問證人等等,都是要花很多錢的。&rdo;
&ldo;可是如果能找到他‐‐要是安得海上校能夠生還,那,我可以保證……一定可以……呃可以報答你。&rdo;
&ldo;喔,這位安得海上校看來,好像很富有嘍?&rdo;
&ldo;噢,不,不是的,不過我擔保……我可以保證……呃……金錢方面絕對沒問題。&rdo;
白羅緩緩地搖搖頭。
&ldo;對不起,夫人,我沒辦法接受。&rdo;
她彷彿有些難以接納他的答案。
好不容易,她終於走了。白羅站起來,皺眉沉思著。此刻他終於想起,柯羅德這個姓氏為什麼那麼耳熟了。空襲那天在俱樂部聽到的話,又回到他腦海中。
波特少校用高昂煩人的音調絮絮不休地說那個沒人想聽的故事的情景,彷彿又歷歷回到他的眼前。
他想起折報紙的沙沙聲,以及波特少校突然張大嘴的驚愕表情。
可是他擔心的是剛剛離開的那位熱心中年婦女。那種從容不迫的靈媒態度,言談之間的模稜兩可態度,飛揚的絲巾,頸上叮叮作響的項鍊,還有跟這些不太和諧的淺藍眼珠中的精明眼神。
&ldo;她到底為什麼來找我?&rdo;他自語道,&ldo;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地方叫‐‐&rdo;他低頭看看桌上的名片‐‐&ldo;溫斯禮村&rdo;。
整整五天之後,他在晚報上看到一小則新聞,上面說有個叫恩納可&iddot;亞登的男人死在溫斯禮村,離著名的溫斯禮區高爾夫球場三哩的一個舊式小村莊。
赫邱裡&iddot;白羅再度自語道:&ldo;不知道溫斯禮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do;
溫斯禮區包括一個高爾夫球場、兩家旅館、幾幢昂貴時髦的別墅、一排戰前一度很豪華的店鋪,以及一座火車站。
火車站左手邊是條直通倫敦的大道,右邊空地外那條小徑口,掛著一個路標‐‐&ldo;往溫斯禮村步道&rdo;。
溫斯禮村深藏在滿是樹林的一片小山丘中,和溫斯禮區比起來,真是一個天南,一個地北。大體上說來,它曾經是個小型的市集,而今卻只算得上是個小村莊了。大街上有些喬治亞式的房舍、幾間酒吧、幾家落伍的店鋪。看起來像是離倫敦一百五十哩遠,而不只是區區二十八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