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宮轎從天而降,出現到“宗人府”前。
“宗人府”是專管皇族旗籍,也是關押犯罪的皇親國戚的機構,目前是康親王傑書執掌。畢竟關的人都是有來頭的皇親宗親,至於宮中或者什麼王府來幾個人探訪犯人,看門的親兵甚是見慣,睫毛都未眨一下,等著那下轎之人自報名頭。
那轎停下,後面馬蹄聲響,跟上來一隊居然是康親王府派來的親兵,最前面是四名有頂子花翎的御前帶刀侍衛。等這隊親兵分兩排在轎旁圍定,一名尖著嗓子的公公打起了轎簾:“宗人府到了,恭請姑姑……”
只見這太監扶下一個華貴的白狐披風裹著的主子,帶著一頂少見的淡紫色毛皮帽子,也分不清男女只見滴溜溜的大眼很是精神。
兩名宗人府看門衛兵看這架勢,這人來頭不小,不敢怠慢,不過總得有個名號啊,不然怎麼交差。只是行著禮小聲問道:“這府上?”
一面浮雕著金龍的“如朕親臨”的令牌出現在面前,一水晶頂子的御前侍衛手拿著這代表皇帝親臨的寶貝晃了一下再小心恭謹地收入懷裡。
兩名衛兵正準備跪下高呼那神聖的口號,卻被這侍衛打斷,四名侍衛拱衛著那裹著披風的貴客徑直走進了這府衙。
燃燈如豆。
由著宗人府的宗正——拜善大人領著走在這曲折的通向那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天字一號”的牢房。
一路行來,倒也乾淨清爽,除了燈光暗淡,顯得幽深晦暗……不似我想象的可怕、骯髒的汙穢地方。心下也暗笑:這是什麼地方自己大驚小怪,關押皇親之地,再怎麼不濟也不可能象關押平民的普通牢房,這些家族都是顯赫一時的權貴總會有人打點則個。
一轉彎,走到盡頭,只見一間三壁環牆的“牢房”豁然出現在眼前。貨真價實的牢房啊,和電視上看來外觀差不多,一排粗若碗口的柱子中間嵌一容一人進身的小門。仔細打量來,牆壁有個暖爐,柴火正“劈啪”作響。裡面還有一桌、一幾,兩把椅子,牆東側帶有帳幔的床鋪上放著有幾床整潔的繡著花的新被褥……要不是這外觀活脫脫是個牢房的摸樣我還以為走進了哪個大戶人家的閨房。呵……這待遇不錯……看來玄燁並沒有虧待這個兄弟,還真是好吃好菜的“養著”。
安靜的牢房裡來這一群人的聲響已是驚動了裡面的兩人,看著那張和燁兒極其相似的小臉驚恐地望著我……他不認識我了嗎?這小子!
我叫衙役開了牢門,那宗正大人微一躊躇,看了我兩旁的高大侍衛一眼,再不猶豫,行了個禮帶著人下去。我叫這次負責我安全的曹侍衛帶人離我十餘步遠,他堅持我必須在他視線可及,我知道他只是當差,聖旨難違,就讓他摒推左右,一人在牢外守著,這才帶著笑容安然步入常寧的……寢宮。
常寧久未見陽光顯得慘白的小臉早已失去了當日的傲氣,怔怔地望著我頭上的帽子,只是出神……
穿了一身水藍色布棉襖的晉敏,拉了下他輕聲道:“這是帶我進殿,幫我們向皇上求情的蘇麻姑姑。”
常寧回想起當日闖下大禍的一幕,皇帝哥哥那聲淒厲的“姑姑”響徹耳際,那人的血染紅了皇帝的衣襟,那在冷冽的秋風中飛舞在空中的長髮遮住了皇帝哥哥痛苦的臉……慢慢和眼前這帶著溫暖笑意的女人……重合。想起事後福全哥哥語重心長的那句話:“現在能救你的可能就是……”
原來……一直都是自己的錯,滿滿的傷痛和密密的懊悔象潮水般湧來。
“常寧縱那孽畜傷了姑姑,險害姑姑入黃泉,懊悔莫及……”他含著熱淚真誠地給我道歉一撩前襟就要下跪……使不得……他可是親王啊,雖然現在沒了爵位可仍然是燁兒嫡親的弟弟,我急忙扶住他下跪的身子,沒想微一使勁,腹中卻傳來異樣……我怕動了胎氣,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