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任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披上外套,輕手輕腳的拉開門朝外走去。
過堂風如冰錐刺骨,狠狠襲來。
傅任苒不自覺的嘶了一聲,有點想打退堂鼓。
她裹緊了外套躊躇了一會,還是低著頭邁開腿走出去。
夜裡的寶山寺很沉很靜,沒有了白日的喧譁,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幾盞昏暗的指路燈。
傅任苒只能低著頭很小心的踩在青石板上。
寺院裡的建築在這樣的夜色裡顯得格外的肅穆,清冷寒涼。
因此她雖然悠悠哉哉的閒庭漫步,但卻不知不覺的朝著有燈光的方向走去。
「任苒!」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傅任苒突然就聽到了有人在喚她,她驚的渾身一抖的同時,下意識的抬頭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
裴天辭正坐在不遠處一座客堂裡的椅子上,手裡捧著電腦,螢幕亮著盈盈的燈光,見到她來,便蓋下了電腦,放置在一旁。
傅任苒心中竟然撥出了一口氣,她為什麼發神經,三更半夜的出來吹冷風?
只有她心裡才清楚,睡不著只是一個誘因,真正的原因就是她知道裴天辭是不會和一個男人同睡一個房間。
他一定會情願在外面處理公務到天亮。
傅任苒抬起腳朝裴天辭走去,輕聲問道,「你睡不著嗎?」
裴天辭嗯了一聲,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傅任苒坐下說話,待她坐下之後,才輕笑著反問道,「你也睡不著吧?」
「你既然不想和雋逸哥睡一間房,你今天就應該去住酒店,幹嘛非要那麼矯情,為難自己呢?」傅任苒皺著眉頭,忍不住數落了一頓。
「呃……並不是我不想!」裴天辭皺著眉頭解釋。
傅任苒見他不承認,視線落在他手邊的電腦上,嘆了一口氣,又開始說教,「不是我說你啊,這是佛門淨地,竟然來這裡,就應該修身養性,不要處理俗事了!你怎麼還大半夜不睡覺的來工作,那你還來這裡幹嘛?怎麼不回公司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說話的時候像個嘴角長痣的老媒婆,嘚嘚嘚數落了半天,裴天辭居然笑了起來。
一雙時風眼微微翹起,眼眸淹沒在夜色裡,漆黑微亮,似有星光在閃爍。
裴天辭笑夠了之後,見傅任苒冷著一張臉,一副準備甩手走人的樣子,不得不解釋,「真是冤枉!你的雋逸哥磨牙,吵的我實在睡不著!」
「……不可能!」傅任苒微張了張嘴,不敢相信,否認的話也是脫口而出。
她直覺裴天辭在編謊話,這一點他一向很在行!
裴天辭斂了斂笑意,「你怎麼知道?」
「要說雋逸哥打呼還有可能,磨牙怎麼可能,他又不缺鈣!」傅任苒自顧自的說著一套理論。
「這麼清楚,你和他睡過了?」
傅任苒一聽,一口氣悶在了心裡,真是沒法溝通,和裴天辭之間的代溝越來越大,再聊下去能她自己氣死!
「無聊!」
她倏地起身,憤然離席,也不管裴天辭的語境裡猶如此刻冬日夜色一般的寒涼。
傅任苒剛走到客堂的門口,就被身後的裴天辭用力扯了回來,抵在了牆上,發出砰的一聲,她的雙手被綁在了身後,兩人的身體緊密的貼合在一起。
「你和他睡過沒有?」
「你瘋了嗎?這裡是寺院!你在幹什麼!」
傅任苒低吼了一聲,她現在根本管不了裴天辭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她只知道,不能在這裡這樣!
「好!」裴天辭輕扯嘴角,放開了傅任苒,用力握住她的手,回身取了電腦,拉著她大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