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把門,門上寫了一行大字,“家中有事,暫停營業。”
也就是這點出息了,李永生氣得笑了,躲……那是能躲得掉的嗎?
不過人家避讓出去了,他也不好破門而入,於是再走一趟物產室,邀來了三個人做見證,其中一個姓趙的,還是副室長。
趙室長知道宋院長對這個新生比較重視,他也願意湊個熱鬧。
待他看到那一行大字的時候,頓時就惱了,“胡鬧,想借這個耍賴嗎?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房子!”
作為本郡最好的本修院,博本的人素質都不差,通常是願意講理的,但他們也有屬於自己的傲氣——誰打算耍賴的話,院裡不介意使用一些非常手段,讓他們嘗一嘗耍賴的下場。
此前租房子的曾求德拖欠了房租,不過那有博靈本修院自身的因素在裡面,又有些其他方面的牽扯,院裡不好太過分。
但是一個小小的裁縫鋪,也想跟著耍賴,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配嗎?
裁縫夫妻刁難的是李永生,但是這麼做,打的是博靈本修院的臉。
趙室長很乾脆地一擺手,指揮己方兩個人,“把門砸開……東西都扔出來!”
那兩位四下看一下,就打算找工具了,李永生見狀,忙不迭地發話,“趙室長且慢,別給他們抹黑咱們修院的機會,我覺得,咱博本不搞那些不教而誅。”
“嗯?”趙室長一側頭,訝異地看他一眼,然後笑了起來,“小李你是什麼意思?”
“我留個言,再給他們三天時間,”李永生笑著回答,“三天之後,再請咱物產室的人來……今天就是勞煩三位教諭做個見證。”
一邊說,他一邊就拿了白色石塊,在那行字下又寫一行字,“三天之內不補交房租,房東將收回房屋並清理垃圾,勿謂言之不預。”
寫完之後,他扭頭看一眼物產室三人,笑著發問,“我這樣……行嗎?”
“小李倒是脾氣好,”趙室長笑了起來,看著那行新加的字,他滿意地點點頭,“用詞也不錯,勿謂言之不預……行,我們給你做個見證,三天之後我們再來。”
李永生其實並不想這麼墨跡,不過既然身為觀風使,也要講個以身作則,而且萬事留一線,不但是做人的本分,也暗合大道之理。
所謂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不外如是。
哪曾想,他願意留份情面,別人做事卻是過得很,去修院裡吃口飯的功夫,再回來的時候,又有兩扇門被砸了,其中一扇是剛剛修好的。
還有一扇窗子,是徹底被砸爛了。
尤其令人惱火的是,來搗亂的地賴子,就在路對面蹲著,還是上次那幾個人,還是手裡拎著雨傘,幸災樂禍地看著這邊。
李永生這次笑不出來了,他淡淡地掃一眼對方,然後徑直走了過去,沉聲發問,“幾位,你們沒有聽說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嗎?”
“有病吧你,”那瘦竹竿臉一沉,提起雨傘來,雪亮的傘尖在李永生胸口上輕輕戳了兩戳,“信不信我一用力,就能弄死你?你自家做事過分惹了人,關我們屁事!”
李永生回頭看一眼,發現自己在裁縫鋪子門上寫的那行字,被人擦去了。
不過,他倒是不信,那裁縫夫婦有這樣的膽子,多半還是面前這幾個地賴子搞的鬼。
有些人真是不能慣著,李永生心裡已經有了決斷,臉上也帶出了一絲火氣,“好好說話,真有膽,你就戳個窟窿試一試?”
“咦?”瘦竹竿惱了,手上就待加勁,卻冷不丁聽到身邊有人輕哼一聲,“嗯。”
發出哼聲的,正是那長衫漢子,他冷眼旁觀,發現這年輕的本修生,膽子還真的不小,起碼面對傘尖的時候,並沒有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