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院子,她就先是一怔,不動聲色地看了樹蔭下的張木子一眼,然後才若無其事地走進了房間。
看了片刻李永生行針,她又揹著手出來踱步,看似很隨意地來到張木子身邊,輕聲地發話,“掛單了嗎?”
不愧是府房副捕長,對相關氣息非常敏感。
張木子翻看著手裡的書,頭也不抬地發話,“你這不是廢話?”
“我會查的,”朱捕長輕聲撂下四個字,一轉身又走回了房間。
道宮之人出現在塵俗,最該緊張的就是捕房,她不是不想跟道宮交好,但是那樣太犯忌諱了——誰都能跟道宮勾連,獨獨不能是捕房。
所以張木子對她也沒什麼好態度。
不過憑良心說,朱捕長這也算相當給李永生面子了,一般情況下,遇到陌生的道宮之人,她肯定要先問身份,再問掛單與否。
像這樣偷偷摸摸地發問,明顯就是要暗通款曲,被人捅出來的話,都可能引來不小的麻煩。
當然,以朱捕長的身份,捅出來也只是被動一點,不過她瞞下此事,人情也是不小。
事實上,若不是關心李永生的安危,她連問都不會問——裝聰明很難,裝傻誰不會啊。
在行針完畢之後,她將年輕的修生扯到一旁,衝院子裡努一努嘴,“那位?”
李永生笑一笑,“紅塵歷練來的,沒惡意。”
朱捕長這才放下心來,想一想之後,又忍不住問一句,“十方叢林的?”
李永生搖搖頭,“北極宮的,你知道就好了。”
上宮的?朱捕長又嚇一大跳,這一刻,她再也按捺不住心裡的八卦,“如何跟你識得?”
“呵呵,”李永生笑著看她一眼,“我跟朱塔任家還相熟呢……她在玄天觀掛單。”
不正面回答,就是不想回答了——你想知道更多,去玄天觀查唄。
任家聯絡的,也僅僅是十方叢林吧?朱捕長的八卦心越發地強了,這是女性的通病。
但是經過李永生的提醒,她也反應過來了:好奇心太強,有時候真不是什麼好事。
反正這件事,是不容她再琢磨下去了,萬一北極宮的來人是想接引李永生,她是該不該通知大修堂?
但是越不琢磨,她忍不住越要胡思亂想:小傢伙在五道坊沒命找尋人,是不是北極宮安排的考驗?若是如此,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又過十餘日,朱大姐竟然能獨自站立了,而且還能在別人的攙扶下,顫悠悠地走三四步。
到了這個時候,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來,她的全面恢復,只是時間問題了——只要能堅持治療下去。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武修班的試煉開始了,丙班接受的任務有三個,一個是順天府自願者,一個是去京畿附近維護秩序,還有一個就是看守頓河水庫群。
第一個任務不需要解釋,大典越近,需要的自願者越多,第二個就更不用解釋了。
第三個要大致說一下,頓河水庫是一系列的小水庫組成的,平日裡有值守,但就是大致巡視一下,隨著慶典的臨近,為了防止別人搞破壞,要加強看守。
這個破壞,可不是把水庫大堤掘了——雖然這也是要看守的,但是看護一個大堤,還是比較容易的。
官府擔心的是有人下毒,水庫周邊好幾萬人,靠著這個水庫群生活,水位高的時候,放出去的水,下游都有受益。
這麼大的水庫,要下毒也很不容易,起碼毒藥就不是三五千斤能夠用的,但是……萬一呢?
大典之年,很多事情再小心都不為過——一旦出事,抽的是整個中土國的臉。
丙班的試煉任務是三個,可以選,試煉完畢之後,根據表現和回來後歸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