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反手輕輕抱住了白慕飛,良久,只是靜靜體驗著身體溫暖相依的感覺。經歷了生死關頭,此刻才更加彌足珍惜。
「對不起,慕飛……」
白慕飛掩住了他的口,「不要說這三個字,你和我之間永遠沒有誰對不起誰。如果是為了舵爺,那麼,我告訴你,害死舵爺的不是你,是我。」
何昭宇慢慢坐起身,輕輕握住了白慕飛的手,目光只是在他臉上打轉,彷彿要將這英俊面容的一點一滴都牢記不忘。
愛過痛過,剩下的是什麼?剩下的傷痕怎麼才能消失?
微微地笑了,笑容中卻有著說不出的滄桑。
白慕飛不覺心驚,何昭宇似乎變了,那是一種破釜沉舟般的堅忍,那澄澈如昔的眼中,悲憫已化作了決然。
「慕飛,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別再那樣傻……你的傷口疼嗎?」
「你在想什麼,貓兒?」白慕飛忽然心驚,多年的相處,他太瞭解何昭宇,任何細微的改變都瞞不過他。
何昭宇伸手輕撫著白慕飛的面頰,「記得有句話,叫做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男兒頂天立地,有了必做之事,就一定要去做。慕飛,我怕有一天,我會傷了你,就像舵爺的事一樣……」
白慕飛猛地將何昭宇抱入懷中,喃喃道:「我的傻貓兒,你為了舵爺而自責,總覺得傷了我,就拼命責怪自己……你總是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這一身的傷,又是為了什麼?」
「不管怎樣,舵爺因我而死……」何昭宇一動不動,渾身痛得幾乎如刀割。可是唯有這疼痛,才能減輕心中的萬般痛楚。
白慕飛腦中靈光一閃,驟然間什麼都明白了,「貓兒,你這是和我訣別嗎?」
何昭宇全身一震,他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意……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這就是貓兒你一向的原則。」白慕飛沉鬱的聲音顫抖著,「多希望我的貓兒不問外事,一心只想著我,可那就不是我所愛的貓兒了。」
笑容漸漸在何昭宇清俊的面容漾開,如清冷的風拂過寂靜的山野。
「我已經一身罪孽,再多幾椿也無所謂了……」緩緩張開五指,手掌上厚厚一層的繭子,記錄了當年勤學苦練的時光。那時的自己多麼執著,對匡扶人間正義,充滿了堅定的信心,每天不管練得多麼苦,心中總是快樂的。
「昭兒,如果你可以堅持,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假如有一天你做不到了,就回到師父這兒來,青山綠水好人家,也是處世之道。只要你幸福,怎麼生活,師父都會開心的……」
原來,師父和蘇大人一樣敏銳,早已明白,自己不適應這世間的汙濁和陰暗……
「你想以暴易暴嗎?拋去了純鈞的那一刻,你已下定了毀滅的決心。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
白慕飛用力抱緊了何昭宇,懷中那佈滿傷口的單薄身體,痛得微微抽搐,好似生生挖開了自己的心,「我發過誓,終我一生,只愛何昭宇一人,無論艱難險阻,不離不棄。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善終!」
何昭宇一下子抓住了床欄杆,越攥越緊,「咔」的一聲,欄杆斷為兩截。
白慕飛一把握著何昭宇的手,那掌心滲出的鮮血,一滴滴落在雪白的枕頭上,更覺悽豔。
凝視著何昭宇慘淡的眼睛,白慕飛將自己的手覆蓋在他掌中。血流在兩人的手掌中,熱熱的,粘粘的……
「有一件事,我必須讓你知道,我去做海盜,是為了完成我爺爺的一個心願,所以,你就算斷情絕義,我也會繼續幹下去。這是緣分,也是命運,註定了你我這一生不會分開……」
何昭宇一驚,「你……」
「貓兒,我說過不離不棄,所以,你殺人,我就在後面放火;你一身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