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冷靜——在別人看來甚至是冷酷啊。古暮沙低低嘆了口氣,爬上床,拉開被子一角,坐到他身側,把腳蜷縮起來,抱成一團,下巴擱在膝蓋上。發了一會怔,她輕聲道:“其實,我一直想起小時候,我們和外婆在一起的事……”
那時的他們是多麼快樂,現在想起來,幾乎是不敢相信,她竟有過如此快樂的時候。
可是,是什麼使得這一切都變了?
她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哽咽起來,眼淚一串串地往下墜,將膝蓋上的被子打溼了一片。“……你還記得外婆給我們講故事之前,總會先做小點心嗎?我那時可喜歡吃了,每次都要搶你的那份……”她苦澀地笑笑,“……小客,我也想她……”
他側頭看著她,眼圈微紅,嗓音微啞:“沙沙……”
她淚眼朦朧地轉頭,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她往下縮了縮,躺下去。他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住,下巴擱在她頭頂,身子輕輕顫抖。
她在他懷中悶聲抽泣,將他的眼淚一併流出。他低下頭,細細吻去她的淚珠。他們相依相偎,如同回到幼年時期。無關愛情,無關慾望,只是兩個有著共同過去的孩子,在痛苦的失去之後,相互偎依著取暖。
25 脈脈此情誰訴
在她還未完全清醒並張開眼睛之前,那種半夢半醒的慵懶和適意中,便覺得有羽毛般輕柔的觸感不斷地落在額頭和臉頰,她舉起無力的手去拂開,卻碰上了某個柔軟的物體,接著手指便被捲了進去,指尖傳來溼意、酥癢還有微微的刺痛。
張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俊顏。綦連客輕輕咬了她指尖一口,然後放它自由。
她抽回手指,覺得耳根發燙。連忙瞥開眼,強作自然道:“你醒了。”
“嗯。”他低聲應道,微帶沙啞,三分慵懶,兩分性感。
古暮沙盯著眼前他散亂的襯衫領口下露出的結實胸膛,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現在還躺在他懷裡,離他很近、很近。
“呃……覺得好點了嗎?”喉間乾澀,她吞吞口水,語調卻仍是乾巴巴的。
他伸手摸了摸額頭:“不知道。”
古暮沙側身爬起,看看外頭的天光,再看一眼他床頭的電子鐘,連忙跳下地,拿過床頭的溫度計給他:“試試吧。”
他坐起身子,含住溫度計,目光隨著她的身形而動。
被人盯著的感覺十分之古怪,古暮沙忍了兩分鐘,終於忍不住回瞪過去:“你盯著我幹嗎?”
他眯眼笑了笑,非常惡質地,像只狐狸。然後修長的手指敲了敲口中的體溫計,示意現在不方便回答。
古暮沙上前抽出體溫計:“現在你可以說了!”
他又笑了:“沙沙,為什麼從小到大,你一睡覺就流口水的習慣還沒有改過來?”
她連忙摸向嘴角,那裡的確有著刻意的某種液體乾涸後的緊緻感,她呆了一呆,旋即漲紅了臉反駁:“我才沒有一睡覺就……嗯……那個……那是姿勢問題,全怪你的胳膊,不如枕頭舒服!”
綦連客好笑地揚了揚眉:“有這種事?我還以為你睡得很舒服才對,不然怎麼像頭小豬,還打呼?”
這是誹謗,絕對是誹謗!古暮沙十分確信自己的睡相沒有任何問題,於是理直氣壯地頂回去:“都說了是姿勢問題,還有,我確信你這是誹謗!”
“怎麼?就沒人告訴你,說你的睡相很有提高的空間?”
古暮沙有些惱怒:“不關你事!”話音剛落,便看到他神色一黯,她立刻便後悔起來。
僵持了幾秒,她放低了聲音:“小客,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組織了幾次語言,她發覺自己竟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
他勾了勾唇,卻孰無笑意:“是啊,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