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便沒那麼多麻煩了。
更應當感謝上一任洛州刺史是個嚴於律己且善於約束下屬的好官,才讓遺留在此地的官員大多都非尸位素餐之人。
她一邊翻閱著由段寶元令人送來的案宗,一邊聽劉仁軌問道:“公主現在可以說說看,打算如何指揮那些僧侶了吧?陛下既讓我來為您把關,總不是隻當個鎮場用的打手。”
說實話,若說在山川地理的教學課程上引發出了漕運思考,已完全出乎劉仁軌的意外,但他是真沒想到,她還能順勢再給自己找來一件差事。
好像彼時大慈恩寺中的“三所需”言論,只是她拿出來恫嚇老師的第一步,往後的種種都得按照這個標準往上來算。
李清月抬眸朝著他看來,回道:“我爭取下來這個職務的時候和阿耶說,因我年幼任性,可以在有些事情上放肆幾分。”
“但我想這並不意味著我可以直接衝到圓璧城中,對著那些僧侶放話,讓他們必須在此事上聽從我的指派,否則別怪我年紀小拿不動刀,直接將其掉到了他們的脖子上。”
劉仁軌道:“這是自然。”
“那麼就該先將他們當做我的下屬來看待了。”李清月將案宗一合,自座位上站了起來,篤定說道:“既是下屬,總該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
她頓了頓,又補了一句,“當然,還得看我給得起什麼。”
就像那位西域胡商,她只知對方所需,自己卻給不出,這就很不好。可這些僧侶不同——
“我思量了一番,還真想出了一個答案,那就是名望。”
李清月朝著劉仁軌說道:“應該感謝老師在來此地的路上,先說地理後說人事,才讓我找到了那個足以作為名望誘餌的苗頭。既然您已聽到了我向著段長史佈置的第一項任務,那麼以您看來,這個誘餌是否可行呢?”
劉仁軌沉吟了一番,說道:“這就得看,公主能否用好您的優勢,將其引導到最後的結果上了。”
李清月揚眉一笑:“您便瞧著我明日的表現吧。”
自劉仁軌這裡得到了那個認可的答案後,她心中的壓力削減了不少,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翻看起卷宗。
在卷宗的首頁,也不知道是那位段長史有意為之,還是恰好因時間順序整理就是這麼個情況,擺放著一份計劃書。
制定計劃的人,便是前任洛州刺史。
不怪這位賈刺史對於水患之事格外留神,他在做瀛洲刺史的時候,正逢滹沱河在瀛洲段發生大水,為了防止此類事情再度發生,他直接在當地的滹沱河流經區域修建起了堤壩。
在轉任洛州刺史後,他也沒少為了洛陽水患擔憂,便也制定了一系列的彌補措施。
但還沒等他將打壓豪強瓜分田地所帶來的成果徹底消化,隨後轉向這一件事業,他自己的身體就已撐不住了。
以至於只能在死後留下了這份並未完工的計劃。
李清月認真地將其整理在了一邊,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
是個好官吶……
也合該——再多得幾分身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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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的早晨,段寶元自府衙趕赴皇城之中與李清月會合,經由皇城之中的西夾道朝著最北面的圓璧城而去。
段寶元朝著李清月看去,便見這位小公主懷抱著兩份卷宗,看起來稍多了幾分成熟,確實像是來公事公辦的。
但還是不免試探性地問道:“敢問公主可想過,若是僧侶不服從管教,該當如何辦呢?”
唯獨讓段寶元覺得有幾分安全感的,是他記得圓璧城中還駐紮著些隨行軍隊,以這位公主的身份,應當是能直接得到對方庇佑的。
嗯,問題不大。
果然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