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將其分享給女兒知道。因為阿菟一定能夠理解她想要主導命運的想法。
當然,阿菟不必在回信之中提及此事,只要用好這個熊津大都督的官職,便是最好的回應和支援了。
但若是真出現了什麼意外,還是先以保命為上,千萬別逞強。
別的事情她不敢承諾,攔住對女兒的問責處罰,還是有這個底氣的。
看到這最後的寥寥數句,李清月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熱。
於是當黑齒常之等人折返真峴城,隨同劉仁軌等人一併坐在議事廳中的時候,就見坐於上首的李清月手握那份封官聖旨,在眉眼中愈發有一派主事者的氣場。
當這位主事之人所要擔負的是戰場職責之時,或許還應該說,那是一種寶劍出鞘的鋒芒。
“我有意,明日令人給金法敏送一封國書。”
劉仁願問道:“公主是要對他問責?”
其實早在掃平百濟叛亂的時候,她就已經可以這麼做了。
但當時公主說先不急著告訴他,如今官職封賞下來,確實可以辦理此事了。
若按照大唐的官職劃分,金法敏在新羅國主之外,還是大唐的正三品太府卿。而李清月此時所擔任的熊津大都督,是從一品的官職,正好對金法敏是上官問責。
卻見李清月搖了搖頭,“不是問責,是向他徵發軍糧。”
她忽然轉頭:“孫將軍!”
“啊?”孫仁師沒想到被李清月頭一個點到名字的居然是他,在反應過來的下一刻,直接站了起來。
這位安定公主像是渾然未覺他的表現有失沉穩,已朝他發問:“你的八千水師出征半年需要多少軍糧?”
問起這等和軍事有關的事情,孫仁師還是不會掉鏈子的。
他幾乎想都不想地答道:“水師輜重人員不如陸軍多,但也配備了兩千多人,若出征半年,需有米糧三萬石,因船上倉儲多用豆類而不用米麥,加上還需籌備副食,大約總計精細脫殼糧草五萬多石,鹽一千石。”
李清月隨即接道:“那好!在送與金法敏的國書之中說,我在雨述郡所收軍糧僅能供給麾下陸軍所用,哪知戰事在即,大唐天子又派遣水師相助,勞煩新羅出這部分軍糧。”
“我們所要之物不多,先供給船隊半年之用便可。細糧十萬石,鹽兩千石。”
她語氣從容,一點看不出直接將所需之物翻了個倍,“新羅國中情況我已知曉,也顧念盟友難處,便不需他們發兵了,將糧草送來便是,若是翻越山嶺送糧不易——”
“我便讓半數船隊往他新羅金城走上一趟,親自上門裝載!”
這怎麼能叫對新羅的敲詐,那明明就是因為多出來的兵力,而不得不向友鄰尋求適度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