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婉轉的黃鸝在鳴叫。
船家在嘉陵江上行船十幾年,還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姑娘,心中不由一慌,回答起來不禁吞吞吐吐的,說道:“姑娘,呃,不瞞姑娘,那個,船上已經沒,沒有座位了。如果姑娘不嫌站著累的話,那,那就上來吧。”不待船家說完,船客們便紛紛說道:“怎麼能讓姑娘站著呢?”那兩個爭座位的船客也不爭了,反而不約而同地說道:“姑娘,這裡還有一個座位,就請姑娘入座吧。”
姬月眉笑著瞄了秦慕楚一眼,也不說話,便輕輕地踏過船弦,徑自走到船尾立著,然後說道:“小女子豈敢造次,就站在船尾行了。”秦慕楚苦笑一聲,亦穿過船艙,站在姬月眉身旁。那兩個船客這時也突然讓起座來,最後竟然兩人都沒有坐,任那個位子空著。
客船沿著江水一路南下。秦慕楚與姬月眉均是練武之人,立在船尾,什麼都不用扶,便如磐石一樣紋絲不動。船艙裡的客人都在紛紛議論他們倆,他們也不計較,就在船尾邊望江景邊閒聊起來。
客船是隻走嘉陵江的,所以出了長江以後,便在渝北轉乘大船,才能繼續隨江東行。客船上的人到了渝北,都下了船,然後各奔東西了。
秦慕楚與姬月眉在渝北等到的是一艘客貨兩運的大船。這船最開始在成都出發,終點站是江蘇鎮江,真可稱得上是長途客運船了。到了渝北,客人上上下下,貨物也進進出出。其實不單在渝北,沿途的一些重要城鎮,客運船都要停靠,一是船員自己的補給,二是有客人上下船,三是賣出一些當地缺少的貨物,再進一些當地便宜的貨物,到了下了站,又可變賣。所以,一艘客運船在長江航行一個來回,幾千兩銀子可是唾手可得。
秦慕楚花了不小的一筆錢,才弄到了兩間艙房。一上船,秦慕楚便發現有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在注意著姬月眉。瞧他那邪氣十足的眼神和口水直流的淫笑,不用說,一定是一個採花賊。本來,作為同行,秦慕楚是不會去理睬的。但是,這個同行竟然盯上了姬月眉,秦慕楚就不得不留意他了。秦慕楚想到自己才是採花的老祖宗,便輕輕一笑,進了自己的房間。更何況,姬月眉身為劍閣傳人,豈能輕易就範。
歐陽靈在長江一帶小有名氣,人稱“玉面蜂”。採花三年,也只是在長江一帶上竄下跳。但其功夫卻也不凡,憑著他出色的水性,曾經九次逃出官府的圍捕。這也是他只在長江流域採花的原因,長江一帶水系發達,利於逃走。如果他離開長江去採花,就成了沒水的魚兒,任人宰割了。
幾個月前,歐陽靈聽到了有關同行折花公子的事情。折花公子作為採花一行的新人,居然第一次便把武林七美之一的顧影給採了,並且在武林前輩顧家莊莊主顧昌虎,“鐵水掌乾坤”薛大山,武林新秀趙一翔等人的包圍中輕鬆逃逸。然後關於折花公子的訊息一路傳來,一直到赤焰莊發出通諜。歐陽靈心裡簡直就把這個採花新秀當成了自己崇拜的人,心裡想著要是自己也能如此採遍武林,把武林中人弄得暈頭轉向,那是何等快哉。但是他也十分恨折花公子,因為折花公子的橫空出世,導致江湖及官府反淫賊力度和聲勢前所未有地壯大,就連百姓之間也開始了防範淫賊的行動。這些都讓歐陽靈這隻“玉面蜂”難以輕鬆採花,甚至不敢輕易露面了。有時歐陽靈盯著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只能望女興嘆,吟著“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心裡卻癢得有如萬千螞蟻在爬,偏偏就是不敢出手。
今天可是機會來了!
歐陽靈沒有固定的房子,因為他把長江來來往往的船隻當作了自己停歇的處所。這也是官府難以捕捉他的一個原因。一來二往,歐陽靈和這些客船的船家,船員都混熟了。那些人也只認為他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只要有錢,也沒有管他待在船上多久。就算是歐陽靈一輩子住在船上,船家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