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楚對那小女孩恨到了極點,因為她,自己被白白地捱了一頓拳頭。家丁們雖有分寸,但飢寒瘦弱如他是受不了的。他慢慢爬了起來,用手拭了拭嘴角的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鎮子,到了幾里外的一間破茅房裡。
茅房座落於鎮外郊區二里的地方,房子的牆壁早已破爛不堪,裡面空無一物。一個牆角下鋪著一些乾草,這便是秦慕楚的床。茅房門前不遠有一條河,河水一直流向鎮裡。
這房子並非秦慕楚所搭建的,至於是何時何人所建,誰也不知情。幾個月前,秦慕楚流浪到此,發現了這間茅房,便住了下來。他開始幾個月幫周邊的人幹些力所能及的活,人們便給他一些吃的或穿的舊衣服。不過是多是少,他也不去計較。只是入冬後,人們都閒居在家,秦慕楚的糧食便沒了著落。他常常到鎮裡挨家挨戶地討一些剩飯殘羹來充飢。遇到心腸好的,當然會施捨一些給他。但遇見那些自私自利者,他便沒那麼好運了,不但不給他吃的,還會臭罵他一頓,把他趕走,說是玷汙了自家的門面。
今天他從早上走到下午,才要來一個又冷又硬的饅頭,餓到實在走不動了,便靠著牆根蹲了下去吃。誰知遇見一個刁蠻的小女孩,受了一頓打。回到茅房,他便倒在了那堆乾草上,心裡恨透了那小女孩,但又無可奈何。
這時,房外傳來了零亂的腳步聲。這裡可是除了他再也不會有人來的。會是誰?秦慕楚剛坐了起來,便見一個身影踉踉蹌蹌地衝了進來。屋子是沒有門的。那身影停下來就倒在地上,併發出了呻吟。
秦慕楚爬了起來,他先是不敢動,後來見那人只是喘氣,便大膽走了過去。這是一箇中年男子,文士打扮,臉色蒼白,嘴角流血,散亂的頭髮遮住了眼睛。衣衫有血痕。照情行,這中年文士是跑了一段路了。
秦慕楚見到這中年人的樣子,跟自己相差無幾,認為這人一定是如他一般,被一群人圍著打殺而受傷的。秦慕楚便覺得那中年文士有點親近了。其實,這是人之常情,所謂的同病相憐,便是如此吧。
於是秦慕楚走過去推了推那人的肩,細聲地問到:“你怎麼啦?”那人突然雙目一睜,左手疾伸,一把掐住了秦慕楚的脖子。他端詳一會,說:“快把我藏起來,不然我殺了你!”秦慕楚年紀雖小,但因在外流浪久了,他便多少有點見識了,聽了那人的話,知道那人是在躲避仇敵之類的人。
其實,不用那人威脅,他早已決定要幫那人了。所以他並沒有同齡人碰見類似事時的驚恐,還是一臉平靜。秦慕楚對那人說道:“我這裡什麼也沒有,怎麼能藏住你呢?”那人望了望周圍,嘆息一聲,不覺把左手鬆開了。
秦慕楚看到那人一臉的絕望,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抽搐,他也曾經有過多少次的絕望啊。但他從未向命運低過頭。他想了想,對那人說:“有一個地方可以藏人,只是不知有沒用。”那人一聽,臉上又露出了一線希望,現在的他,即便是一根稻草也要抓住啊。於是他急問秦慕楚:“什麼地方?!”秦慕楚指了指外面。那人見道:“外面?讓我走?如果我能走的話,咳咳咳……”秦慕楚搖了搖頭,說:“不是,我是說藏在雪地裡。”那人聽了也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雖然不知是否能瞞過那個人,但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於是他說:“好,好。”說完便要起身出去。秦慕楚拉住那人說:“不,你先從門口一直走到河邊,再回來。”那人臉上現出了不解。“然後踩著原來的腳印退回來。”秦慕楚說到。那人馬上就顯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有氣無力地說到:“你還真行啊,小子,就依了你。”
那人蹣跚地往河邊走去。秦慕楚則到外面雪地找了一個地方,先挖了一個可容那人坐下去的洞,洞裡的雪全掏空,露出地面,只見雪已有一尺來厚了。掏完後秦慕楚已是氣喘吁吁了。那人也已回來,見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