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她一問,人也清醒過來,不由臉一紅,強壓住陽氣,說道:“沒什麼,我……哦……外面的那片樹林好美啊。”
丁魚也不疑有他,也望向樹林。後花園外面是一大片鬱鬱蔥蔥樹木,這時,正值初夏,有的樹木才剛剛長出新葉不久,一簇簇的鵝黃,淡紅在樹梢,映著夕陽,搖曳生輝,煞是好看。於是她說道:“哇!真的好美呀!喂!什麼時候我們去那玩玩吧?”秦慕楚想也不想地點點頭。
“秦兄弟,丁姑娘,你們兩個在上面幹什麼呢?快下來,我們要回去吃飯了。”假山下,趙一翔對他們倆叫道,然後也不管他們是否聽見,一個人去追趕先回去的人了。
丁魚聽了,對秦慕楚嫣然一笑,率先跳下假山,向來路行去。秦慕楚看著丁魚飄然的身影,心中頓覺一陣甜蜜,便也笑了笑,跳下假山,向丁魚奔去。
天漸漸暗了下來。無盡的黑夜開始吞噬著無盡的白晝。
盞茶的功夫,大地便失去了繽紛的色彩,只剩下濃黑,濃得像剛磨出的墨一樣的黑。夜幕的降臨,有的人悲嘆,因為黑夜把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掩蓋了,而他們卻難以發現;也有的人歡喜,因為黑夜可以把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遮蓋,而他們正好不想讓這些東西給人知道。
秦慕楚一個人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無聊極了。丁魚跟著顧影進了內院,想見也是見不到的。於是他便開了門,去找趙一翔。
曹石開了門,把他迎了進去。這間客房是有兩間睡房的。封文在外間坐著喝茶,旁邊還有一個茶杯,正冒著熱氣,該是曹石的。秦慕楚沒見到趙一翔,便問道:“咦?不知趙公子是否已先行休息了?”封文放下手中的茶杯,答道:“哦,我們家公子去找顧莊主聊天了。”
曹石卻嘴角含笑地說道:“嘿嘿,他哪裡是去找顧莊主呀!他分明是……”又突然停住了,然後轉過一個話題,說道:“秦少俠找我們家公子,不知有什麼事啊?”
秦慕楚聽了封文的話,心中忖道:“趙公子他可好,可以進入內院。如果我也能進的話,那該多好哇。”而曹石的話卻是沒有聽見。曹石見秦慕楚不知在發什麼呆,便又問了他一次,他才反應過來,答道:“哦!沒什麼,我閒來沒事,又還睡不著,便想來找趙公子聊聊。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二位的雅興了,就此告退。”曹石還要說什麼,見秦慕楚已出了門口,便住了嘴。
秦慕楚從趙一翔的房裡出來,望著前面漆黑的一片,竟生出不知何去何從的感覺。的確,顧家莊本來就不是他要呆的地方,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只不過是過見過一兩次面而已。他們算是朋友嗎?接著,埋藏在他心底裡的自卑,也漸漸浮了上來。秦慕楚想到他們個個出生名門,有著很好的家世或師承。而自己呢,從小沒爹沒孃,隻身在外流浪,有一餐沒一餐的。自己的師父待自己不錯,可他的身份根本就不能拿出來炫耀。秦慕楚心裡越想,就越覺得自己與他們的距離越大。然後他就想到了丁魚,不由得嘆道:“唉!我與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她高高在上,我卻是個無名小卒。算了,我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去哪呢?華山的潘呂二人處是不能去的了,雖然他們的誤會消除,但畢竟曾經發生過沖突,怎能去找他們呢。燕京三英處也是難去,他們剛見面,雖說是同桌喝過酒,但也總覺得不好意思去,更何況那李尚東曾對他傲慢無禮呢。“罷了,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去吧。”秦慕楚心中嘆道。
秦慕楚慢慢地踱回了自己的房間,無力地坐在桌旁。他正要拿茶杯倒茶,卻見到茶壺下壓著一張摺疊好的紙。這絕不是他自己的,他可以肯定。是誰趁他不在時進來並壓在茶壺下呢?
秦慕楚取出那張紙,打了開來。剛一開啟,一陣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只見紙上的字娟秀清麗。這無疑是一個女子給他的。紙中寫